文/郭明洋
假日沒有值班、三十而立了好幾年的兒子,暫時離開繁忙的工作崗位回來休息時,依然會將已近三十高齡的絨毛填充猴子抱在胸前,跟它臉對著臉安心入睡,彷彿那玩偶全身累積的各種混雜味道像是薰衣草的芳香一樣,富有安眠定神的作用。
那是女兒九歲、兒子六歲時,合送給妻子的母親節禮物,高約四、五十公分,顏色鮮黃、圓圓胖胖的坐姿猴子玩偶。母親節一過,她的禮物成了姐弟倆你爭我奪的玩具,在他們不知輕重的搶奪過程中,拿出針線為他們縫補玩偶的斷手斷腳成了妻子的日常。
女兒上了課業繁重的高三之後,猴子玩偶成了兒子的專屬,直到現在,即便已經全身泛黑、背駝得有點老態,看到它,兒子完全沒有了專業形象,瞬間回到幼稚的童年,抱起來親密磨蹭它的臉龐,然後抱回自己的房間作伴。
上星期日晚上回宿舍前,兒子麻煩我幫忙描一描玩偶褪色的眼珠子。我用奇異筆將猴子右眼描黑後,立刻寄了照片跟他說:「猴子的白內障已經治好了。」治療玩偶的「白內障」,正是我們父子間每隔一陣子會玩一次的遊戲。
另外,在兒子交代之下,我們還得負責跟猴子玩耍,讓它蓋被、晒太陽、坐在我們身邊一起看電視、看報紙……因疫情關係,最近當然也不能忘記幫猴子布偶戴上口罩。沒有一次例外,每當傳了猴子搞怪的照片給兒子後,他都會如孩子般開心回傳手足舞蹈的貼圖。
問兒子結婚時,要不要將猴子玩偶帶走?他說,要把它留在家裡永遠陪著我們。
哈哈,難不成在他的心中,這隻猴子玩偶,不僅承載著他和姐姐一起成長的美好童年回憶,而且還有了生命,能像長生不老的寵物一樣,可以陪伴我們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