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欣

人與人之間的邂逅，衍生錯綜的愛恨交織，歡喜與悲傷通常並存而不能只擇一，然而與大自然的植物相遇，卻只有驚喜連連。第一次親眼見到「薜荔」，是在社區的一面牆上，我當真如「劉姥姥逛大觀園」般的開了眼界、驚訝萬分，這「大觀園」中的「藤蘿薜荔」竟在眼前！心型的葉子互生沿著牆壁攀緣而上，我愛極了這清新薄如紙的綠葉。

薜荔，常綠蔓莖灌木，別名：木蓮、石壁蓮。由於它的藤葉緊附著牆或樹而不會因風擺動，又有「風不動」之稱。某一天，我恍如置身夢中，這有薜荔藤莖攀附的壁面竟只剩下乾淨的磚牆？狐疑之際，鄰居前來解釋：是因為擔心植株壯大後傷了壁面，因而除之。我的心情迅速跌落谷底，鄰居見我失落隨即道：「社區外一戶舊宅院中的牆壁，有成片的薜荔呢！」

我半信半疑地隨她前往一探究竟，親切的男主人打了招呼，聽我們說明來意後便開了大門，眼前所見景象，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這面牆高而深，是一面 L 型牆，我的手機僅能捕捉局部的畫面，整座牆都是薜荔，正值結實纍纍，太令人驚嘆了！在湛藍天幕下，這豐收的牆幾乎令我泫泣。男主人說，這大約是一、二十年的老欉，粗壯的枝條盤根錯節在壁面上，也教我嘖嘖稱奇。

薜荔的隱花果，形似愛玉，也含有果膠，只是質量較少，男主人說：可能受今年雨水少的影響所致，膠質少而無法凝成果凍。暗紫色的熟果有如成熟的百香果呢！此次拜訪也獲得新知：它們攀牆蔓生茁壯，卻絲毫不傷及牆面，我能將它們輕易抬起擺動，有關它的氣根會損壞牆面的傳言，或許是個錯解。感謝男主人的殷勤熱絡，在大太陽底下與我們分享老藤的歷史與特性。

人生往往充滿不可知的變化，翻過牆、轉個彎都可能會有新發現，只要我們心懷期待、眼觀八方，生活便處處有驚喜，我從失落到欣喜的轉折不過是幾步之遙。沒幾日，我在社區裡又彷彿如獲至寶：鄰居拔除的薜荔暫擱草地旁，竟悄悄萌了幼苗，新葉沿著石頭匍匐，瞧！多麼韌性又可愛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