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台北訊】被譽為「台灣現代攝影第一人」的知名攝影師柯錫杰，昨（5）日傍晚辭世，享耆壽91歲。柯錫杰是1970年代少數活躍於紐約的亞裔攝影家，其後足跡遍行南歐、北非及中國大陸，結合詩的意境、畫的質感，開創「心象」攝影風格，受東西方肯定，曾獲吳三連、國家文藝獎。

1929年出生於台南的柯錫杰，18、19歲就持相機，1959年赴日本東京綜合寫真専門學校學習攝影，1962年在高雄台灣新聞報畫廊舉辦攝影個展，當時藝評家顧獻樑為之驚豔。1967年柯前往紐約，擔任美國知名攝影師William Silano的助理。

在1970年代紐約商業攝影的激烈競爭環境，柯錫杰是少數活躍的亞裔攝影家，擔任過「Bazaar」、「Essence」等國際知名雜誌特約攝影，早年也曾替 Calvin Klein、Andy Warhol拍攝。


圖說：柯錫杰作品。圖／取自網路

其時前程光明的柯錫杰，卻心生退念，他在70年代末結束紐約的工作室，帶著相機遊歷印度、南歐、北非，歷時8個月，將眼前景致框成超現實畫面，造就出柯錫杰式著名的「心象」風景。

柯錫杰憑藉精確技術與美感，展現詩畫一體的境界，以轉染法製作的作品，亦大幅提升了彩色攝影的藝術層次，影響其後攝影發展，被譽為「台灣現代攝影第一人」。〈等待維納斯〉、〈Olay! 安東尼奧！〉、〈白衣〉、〈樹與牆〉皆為其名作。

成大歷史學系教授蕭瓊瑞表示，柯錫杰的心象攝影風格，展現人與物的溫馨對話，藝術界評價柯的作品是「帶著故鄉流浪」，晚年回到台灣定居的柯錫杰，心境更值得探訪，他在台南安平拍下〈舊約〉與〈新詩〉，收起流浪，透出的是故鄉光影、歲月之美。

蕭瓊瑞說，柯錫杰個性善感、細膩，受觸動時常潸然淚下，但面對人生，態度決斷。他認為，柯錫杰一生最具代表作是1979年在希臘愛琴海拍下的〈等待維納斯〉，畫面簡練，是低限攝影的國際名作，更由詩人鄭愁予賦予作品名稱。


圖說：柯錫杰作品〈等待維納斯〉。圖／取自網路
視攝影為第一生命，柯錫杰是宇宙遊子，更似永遠轉動著鏡頭的頑童。柯錫杰82歲時仍遠赴澳洲拍攝，他在書中自述當時成功攻上山頂，朝著遼闊天地大喊「I'm 82 years old！」

而柯錫杰與知名舞蹈家樊潔兮的愛情故事，更為藝術界佳話，相距24歲的忘年之戀，當年遭樊潔兮的母親反對，最後是樊母看到〈樹與牆〉，認為能拍出此作品的絕非壞人，進而化解對柯的成見。爾後夫妻兩人共同成立「潔兮杰舞團」。

蕭瓊瑞提及，柯錫杰近年身體抱恙，去年90大壽特地從醫院請假外出，出席國父紀念館舉辦的「絕對·詩學-柯錫杰 玖齡 影像藝術展」，不少海內外朋友特地參與盛會。蕭說，柯錫杰已住院一陣子，但無特殊病痛，昨傍晚是安祥離世。


圖說：柯錫杰作品。圖／取自網路

詩人瘂弦曾說柯錫杰的影像如詩，「肉體撤退，人的精神與心靈出來了」。

「I will shoot till I stop breathing.」（我永不放棄攝影，直到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在柯錫杰工作室的網站上，精準地捕捉柯錫杰對攝影的堅持。


圖說：柯錫杰作品。圖／取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