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鏞

每次，在另一半到假日農市採買新鮮蔬果前，我會看看冰箱裡或是放乾糧的架子上有無需要補充的食材，而我總是先檢查龍眼乾的庫存，然後再拜託先生幫我買。因為龍眼乾是小女兒最愛吃的果乾。

每回當我剝開龍眼乾脆硬的外殼，彷彿再次打開甜蜜的回憶，耳畔依稀聽見小女兒第一次吃到龍眼乾時，那可愛又清脆的笑聲。那是好久以前的回憶了……

當時還很稚嫩的小女兒跑到廚房來找水果吃，見我站在流理台前，忙著剝開一顆顆茶褐色的龍眼殼時，帶著好奇心來到我身邊。她揪住我的衣襬，抬眼望著我。我對上她那雙圓潤晶亮的眼睛，和寫滿好奇心的可愛臉蛋。那時她還小，還沒有品嘗過龍眼乾緊實甜蜜的滋味。

「妳在做什麼？」她用稚嫩可愛的聲音問我。

「剝龍眼乾啊，媽媽最喜歡的果乾喔，今天要把這些煮成好喝的桂圓茶給你們喝喔！」我笑著回答。光看她直勾勾盯著龍眼乾的眼神，我就知道她想吃吃看。於是我將一片剝好的龍眼乾湊到她嘴邊，「想吃嗎？想不想吃吃看？」她張開嘴巴，用行動回答我的問題。

我見她滿足又興奮的品嘗第一次吃到的龍眼乾，心裡有股暖意悄然而升。她咀嚼著嘴裡那塊彷若珍饈的龍眼乾，知女莫若母，光看表情我就能解讀她的心思，我知道她想說這東西怎麼這麼好吃。

「媽媽，媽媽！這個好吃，好好吃！」果然，她說出了我預想的話。

一塊小小的龍眼乾，讓善於滿足的她心情愉悅。想做些什麼來回報我，於是她微踮著腳尖，小手按在流理台邊緣：「我也要幫忙。」但她的力量還不夠，無法剝這些硬殼，有這心意我就很感動了。我再次放了塊龍眼乾在她嘴中：「等妳長大，就可以幫媽媽的忙囉！」

她天真無邪的笑聲，總能撫慰我因忙碌而疲憊的身心，時不時地在我心情低落時開導我，扮演暖陽的角色；長大後她仍維持知足且惜福的個性，有時候反而是我向她學習，像是我人生的導師。對我和另一半來說，這些日常點滴，彌足珍貴，不因時間而褪色，而是會像龍眼殼裡的龍眼乾一樣，無須額外調味，每回剝開總能享用甜美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