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月治

那天，看到幾個學童邊走邊玩摺紙遊戲，不禁勾起童年的回憶。

我的童年處於物質匱乏的年代，鄉下孩子沒有錢買玩具，但整片原野、稻田、山頭，無一不是我們的樂園。我們自己創作玩具、踢毽子、玩花式跳繩，而除了摺紙船、紙飛機之外，還有一種叫做「東南西北」的摺紙遊戲。

如今憶起當年一起踢毽子、玩跳繩的夥伴們，那畫面仍歷歷在目。

踢毽子時，阿梅一個漂亮的抬腿，不偏不倚接起，矯健身手博得一陣掌聲；玩花式跳繩，看阿芬雙手奮力揮動，快得讓人看不見繩子，只見眼前晃動的身影，再來一個巧妙的旋轉交叉跳，就像是一齣精采的舞蹈，而同伴的喝采就是最美妙的伴奏；還有在山上射紙飛機，看誰射得最遠；來到小河邊，讓一隻隻紙船隨波飄流……

而其中最難忘的，就是東南西北的摺紙遊戲了。先拿一張正方形的紙，對摺再對摺，摺出四個角，外面寫上東、南、西、北，裡面則有八個面可以寫字，除了用來捉弄人，還可以玩猜猜看。我和哥哥常玩這遊戲。

當時附近駐紮了一個部隊，有時會播放免費電影給民眾看，但通常要等到傍晚廣播響起時，才能確認當天有電影可以看。因此每到下午，哥哥便會和我玩起東南西北的遊戲，裡面寫上「有電影」、「沒電影」等等，要我選一個。

假如我選了「東」並決定步數，哥哥的手指幾次開合，打開時上面寫著「有電影」，猜錯，我便要去掃地；若猜對了，兄妹倆就高高興興拿著板凳去看電影，哥哥還會獎勵我一顆糖果。

如今，我猶記得哥哥的手指在四個摺角靈活地一張一合，還有他狡黠的眼神與嘴角的笑意，看著我說：「東南西北，妳要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