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薰依草

距離上回到張姐家已有一段時間，前陣子再度踏進她家，驚覺歲月不饒人。

張媽因病身體孱弱，去年底又不慎在家跌倒，此後便不良於行。慶幸的是，張姐數年前即退休，可以跟家人輪流照料母親；只是，此後再不能隨興出遠門旅遊，要與家人協調照顧事宜。我心裡暗自遺憾，去年春天才跟張姐約定，今年無論如何都要一起去日本自助旅行，想不到才一年光景，這個約定恐怕要無限期延後了。

張姐家也因為母親行動不便，部分家具要跟著配合調整。尤其是浴廁的安全設施、淋浴設備，都必須方便張媽使用。同時，家中動線也要配合輪椅行進，許多原來堆放於走道兩側的物品，都得要整理清除。看得出來，家人為此花費了不少心力。

至於飲食，當天午餐是由張姐親自料理，她的好廚藝向來人人誇讚。只是，張媽的胃口好迷你，才吃兩口就說撐了，讓一旁尚在奮力扒飯的我，吃得有些小尷尬。

這天，我特意站在流理檯邊看她搬鍋弄灶，左一句該如何整理食材，右一句要如何符合張媽的飲食需求，雖然一直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但從前都是各自料理，現在要張羅張媽的飲食，考慮的面向就更多了。

現在的張姐，有了更多的「張媽經」，她分享日常與母親的互動，像是在叨念一個老小孩，訴說著一段還老返童的生命故事。陪伴的過程，有許多酸甜苦澀的點滴，我專心聆聽，疼惜著一個人老後的模樣與處境。

張姐像一面鏡子，讓我照見自己的不足。家中雙親已來到耄耋之年，感恩老天，讓他們仍能悠遊自在行。但從張姐的照顧經驗，我知道自己應該要預做準備，學習面對長輩的照料問題，同時更懂得感同身受，才能真正讓長輩生活得自在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