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潘楠慕

氣候暖化導致南極洲的生態圈丕變，一群生態學家不辭千里前往位在地球最南端的冰天雪地，調查各種企鵝的數量變化，希望探究極地圈動物的困境與適應方式，洞悉地球未來的變化。

英國南極調查局（BAS）資深生物學家特拉森（Phil Trathan）表示，掌握動物生態如何改變對人類至關重要，「隨著氣候不斷變化，南極半島和更南端區域是我們窺探未來的重要指標。我們必須了解生態變化，因為全人類仰賴植物和動物維生」。

但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來到這個遍布企鵝排泄物的島嶼，只為了解企鵝數量，是否值得？紐約石溪大學研究生斯特瑞克（Noah Strycker）說：「統計企鵝數量是基本作業，更重要的意涵是企鵝能告訴我們環境出了什麼事。如果你能掌握企鵝數量，便有助於量化磷蝦數目，因此企鵝堪稱南冰洋的『生物指標』。」

石溪大學生物與進化學副教授林啟（Heather Lynch）說：「由於企鵝每年都會回到同一個地點繁殖，牠們相對更容易計算。企鵝能提供龐大的訊息，反映過去數十年來南冰洋的環境變化。」

隨著南極大陸愈發溫暖，南極洲的五種企鵝正面臨截然不同的命運。其中頭頂上有一條類似白色頭巾的條紋及鮮橘紅喙的巴布亞企鵝（Gentoo）適應力強大，牠們毫不挑食且能依據天候改變繁殖時間點，若孵化未成功，還能再度產卵。林啟表示，巴布亞企鵝比其他物種更容易適應新的棲息地，且牠們正隨著海冰消退向南遷徙。

其他企鵝的處境就沒有這麼樂觀，棲息地最接近南極的皇帝企鵝（Emperor）首當其衝。伍茲霍爾海洋研究所（WHOI）海鳥實驗室主任耶諾維耶（Stephanie Jenouvrier）預測：「本世紀末以前，皇帝企鵝可能絕種，在一切商業活動照常運作的情況下，牠們正走向滅絕。」

耶諾維耶解釋，全球暖化正摧毀皇帝企鵝的棲息地，「牠們的命運和海冰緊緊相連，因為以這裡為家的皇帝企鵝在此繁衍後代、換羽和成長；由於牠們棲息在地球最南端，幾乎已無退路。」但她表示，只要及時採取行動，仍有轉圜餘地。調查顯示，若全球能遵照巴黎氣候協定，在本世紀末以前把全球氣溫升幅控制在攝氏兩度以內，皇帝企鵝的數量只會減少約四成，但若溫室氣體的排放況不變，逾八成的皇帝企鵝恐在二一○○年前消失。

頰帶企鵝（Chinstrap）臉頰上有一條頭盔縛帶般的黑紋而為人熟知。紐約石溪大學正調查牠們的棲息地，部分地區的企鵝數量已有三十年未統計。研究人員發現，許多棲息地的企鵝數量減少，其中一處的頰帶企鵝數目更是減少逾一半。

其他品種的企鵝，處境則好壞參半，數目約四百萬對的阿德利企鵝（Adélie）在相對低溫的南極洲東部不斷繁衍，但在南極較溫暖的區域，這種企鵝的數量已開始減少。

拜科技所賜，追蹤物種和數量已更方便。衛星、無人機影像拍攝，加上電腦視覺的進展將徹底翻轉計算動物數量的方式。企鵝團隊已把綠色和平希望號（The Esperanza）的貨櫃改裝成辦公室，用以處理無人機的影像。未來，研究人員即使無法前往棲息地，仍可對企鵝生態進行詳細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