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沙子

十幾年前，受朋友邀約到教會參加禮拜，台上是牧師緩緩如溫煦和風的言語，台下卻看見不少長者閉目養神，偶爾嘴裡跟著應和：「阿門！」「感謝主！」我心想，他們在這種場合打盹，如果睜開雙眼恰巧與牧師四目相對，不會感到難為情嗎？

而今，轉眼到了知命之年，似乎所有的器官都在抗議。鼻子過敏，不是噴嚏就是鼻水；聽力弱化，常需要對方再重複一次；骨頭退化，行走坐臥都不能逞強；眼睛常感不適，乾眼症、散光、老花，各種症狀紛紛來報到。如果又睡眠不足，只覺得身與心都混沌了起來。

那天去聽演講，聽眾有的專心做筆記、有的看手機、有的聊天，各有不同的動作。我看著眼前螢幕感覺有點刺眼，眼睛有點乾澀也有些模糊，不適感讓我無法專心，索性閉上眼休息。

一開始有點不好意思，怕旁人以為我打瞌睡，也不太習慣，怕自己真的休息過頭睡著了。但幾分鐘之後，眼睛感覺舒適多了，沒有刺眼的亮光，也不受其他聽眾的動作影響，心無旁鶩，在黑暗之中循著講師的聲音一路而去。那聲音有如一道和緩流水，質純而清澈，整個腦子充滿了講師的話語和感動，那寧靜的震撼帶著我慢慢往前，我陶醉其中，因為聽得專注入神而收穫更多。

霎時間，從前那些閉眼聆聽牧師講道的長者浮現腦中，原來，那是他們與神交會的方式！我也想起眼睛不好的父親，常開著電視閉眼躺在椅子上，看似睡著了，但電視裡的重要訊息和庭院裡的風吹草動，他都可以隨時回應，原來，父親也是在閉眼聆聽。

閉眼聆聽觀自心，心靜而安智慧生。原來，閉眼聆聽也是種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