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遠炫

衛青與霍去病的個性有著明顯的不同，衛青收斂而謹慎，霍去病外放而疏狂；而在軍事上，衛青帶兵同甘共苦受士兵愛戴，霍去病則自我強烈不管士兵飢餓。霍去病講排場，好幾車的食物吃不完就當垃圾處理，完全不考慮將剩餘的食物分贈給飢餓的士兵，他穿著華麗，儼然就像是個公子哥，但他做戰英勇彷彿戰神，跟著霍去病作戰，戰無不勝。

唐朝詩人王維〈老將行〉：「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諷刺衛青也為李廣說情。但王維搞錯對象了，「天幸」的比較像是霍去病，絕不會是衛青；「數奇」則是運氣差的意思。但衛、霍兩家與李家卻藏著難解的糾纏，這中間還夾雜著無法秉公處理的漢武帝，太史公司馬遷更在《佞幸列傳》中提到衛青與霍去病，把他們也當成佞幸之人看待，只因衛、霍兩人功高，才寫了《衛將軍驃騎列傳》，不但排在《李將軍列傳》之後，連霍去病三個字也都不願意在列傳名稱上提起。

霍去病為何這麼惹人怨？因為他射殺了李廣的兒子李敢。原來漠北大戰時，衛青率領的將領中也包含老將李廣，但漢武帝認為李廣「數奇」──運氣差，所以吩咐衛青把他的任務調整，不要讓他擔任前將軍，免得大軍跟著倒大楣。李廣與趙食其兩人走的路線迂迴，竟在沙漠中迷路，等到與大軍會合時，大戰已經結束。李廣必須下獄問罪，但他不願面對折辱竟然自刎。

李廣的兒子李敢則是跟隨霍去病出征，打了漂亮勝仗封為關內侯，但當他知道父親自殺後找了衛青理論，把衛青打了一頓，衛青忍耐著低調處理；但，霍去病知道後就找機會報仇。一年後，李敢、霍去病跟隨漢武帝打獵，霍去病竟拿起弓箭射殺李敢，漢武帝為維護霍去病，連忙聲稱李敢是被鹿角撞死，草草了事。

衛青、霍去病常被批評認為是靠著裙帶關係當上高官的，就連打敗匈奴也要被評為「天幸」，這「天幸」不只是說運氣好、老天保佑，還暗指漢武帝偏心，把最好的士兵、跑最快的馬與最頂尖的武器給了霍去病。衛青、霍去病痛擊匈奴有其貢獻與本事，不只是「天幸」而已，當成是「佞幸」則更顯得私人恩怨糾結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