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日日春
爸爸說,我是在樹上長大的孩子,每當哭鬧不休時,只要將我放在高高的樹幹上,雷般的哭聲瞬間就轉為低低的抽噎;鬧脾氣不吃飯,只要帶我去爬樹,就會自動將碗裡的飯吃得一乾二淨。
有天,爸爸真的替我搭了一座簡易樹屋。我在那裡寫功課、做白日夢、看天上白雲、聽蟲鳴鳥叫、跟鄰居小孩玩紙娃娃扮家家酒,快樂得像隻藏了堅果的小松鼠。
如今,水泥叢林已經無樹可爬,我只好降低標準,種些花花草草也足堪療癒。大水缸裡,粉色荷花挺立出水面,在風中款款擺動腰枝,綠色荷葉下,小魚兒游來游去爭食飼料,一幅魚戲荷葉間的畫面,生動有趣。
鹿角蕨從牆面緩緩垂下長長的綠色帶角絲帶,彷彿晨起的彩帶舞;火龍果樹開出白色的碩大花朵,細長的豔黃色花萼似在招手,招呼早起的蜜蜂、蝴蝶快來享受花蜜大餐;花盆裡的草莓結出幾顆豔紅透亮的果實藏在綠葉間,可愛得叫人不忍心吃下。
小花、小樹、小苗,迎著朝陽盡情伸展,姿態各異,那旺盛的生命力,好似我有一雙綠手指,可以點葉成花。
基金賠錢又怎樣?別人升官我抬轎又如何?婆婆不喜歡我很正常啊!不如意的事總是走了又來、來了又走,不斷推陳出新,打擊我那顆小小的心臟;但只要花常在、草自長、樹正綠,偶結幾顆果子來嘗鮮,日子,似乎也就不那麼難過了。
花開花謝本是日常,自當輕鬆以待;冷暖人情恰似紙薄,又何須常掛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