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愛玲

多年前房子改造，將二樓陽台往外推移兩米，狹窄的陽台陡然寬敞不少。在寸土寸金的都市叢林能得此寶貴一隅，實屬人生中的大確幸，原本晒得扭扭捏捏的衣服，終於可以抬頭挺胸隨風飄舞，讓陽光暢快淋漓地恣意親吻了。而為了好好利用這寶貴的空間，我還在晒衣竿下的女兒牆擺放了各式植栽花盆。

真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搬回來時原本綠意盎然、含苞待放的盆栽，幾天後卻變得垂頭喪氣，或是枝葉枯黃或是花瓣腐爛，心中暗忖：是營養不良，還是水分不足？於是每天更勤勞地澆水、施肥。一星期後，視為寶貝般呵護的盆栽，不但未能起死回生，反倒加速了它們「回歸自然」的腳步，最後不得不從花盆移走，任由垃圾車決定它們的命運。

每天眺望鄰居家門口繽紛多彩的盆栽，在女主人手中不斷茁壯成長，回頭望著自家空蕩蕩的花盆不禁悵然若失，望盆興嘆。某天，在鄰居家欣賞花卉，聊到種花的困擾，鄰居無意中提到：「你家陽台是不是陽光不夠充足啊？」真是一句驚醒夢中人！

跑回陽台仔細一瞧，天啊，女兒牆與晾晒中的衣服，嚴嚴實實地遮蔽了陽光！可憐的盆栽，不但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時不時還會有溼衣服上的水滴，無情地滴落在葉子上呢！找出真相後，趕快衝去花市，將之前無辜夭折的植栽再次請回家，擺放在遠離女兒牆與晒衣竿一米之外，讓它們每天都有充足的陽光，也擺脫化學汙水的浸淫。

如今，植栽寶貝們早已在吾家陽台開花結果，快樂繁衍。每每得空前去探望它們時，玉堂春、薄荷、迷迭香總是爭相吐露芬芳，意欲將我醺醉，龍柏也在風中奮力擺動著笨拙的葉子，大聲宣告它的存在，逗得我心花怒放。

進屋細思量，其實人類也與植物一樣，需要在友善的環境中成長。若我們能時時改變角度、換位思考，用陽光般的正面想法化解紛爭與心中的陰霾，並將真誠的言語化為一股清流，淨化對方曾經誤解、受傷的心靈，相信彼此都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