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蘇麗慈
幼時家裡的榻榻米上擺著爸爸釘製的小方桌,讀書、寫字、做美勞全都在那兒,睡覺時小方桌踢到床角即可。「榻榻米┼ 小方桌」,是我童年的「克難書房」。
負笈北上住學校六人一房的宿舍,睡床釘在半空中,床下左右牆面各釘一條長板書桌,三人共享。擁有這樣的自習空間,我覺得好幸福 ──「寢室 ┼ 長板書桌」,是我學生時代住了五年的「快樂書房」。
結婚後,客廳裡終於有了一張獨立書桌,每天晚餐後我和先生各據書桌一邊,寫教案、改作業、閱讀、做研究……通通在書桌上完成,書桌不大,濃濃的書香和家的味道泛散在客廳中 ──「客廳 ┼ 書桌」,是最令人懷念的「奮鬥書房」。
升格當媽媽,廚房是我每天流連的快樂天堂,每一道飯菜的燉煮,總有片刻等待沸騰的時候,在奶瓶尿布餵食擠滿生活空間的年代,這等待食物沸騰的空檔是多麼珍貴,於是,我就近坐在餐桌前閱讀、寫作 ──「廚房 ┼ 餐桌」讓我享受為家人做羹湯的甜蜜,竟然也是書寫顛峰期的「寫作書房」。
退休後不再忙碌,生活中空出了許多時間,往往散步之餘就轉往住家附近圖書館,閱覽室充斥著最新的報紙、期刊、雜誌,每天總能讓人臥遊天下;回程再借本書豐富夜晚寧靜的時光 ──「圖書館」是退休後的我,這輩子最大的書房,閱讀、寫作、上網查資料都能在大大的「退休書房」裡完成,試問,誰的藏書能比我更豐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