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著名的花鳥畫家趙昌,擅長花卉、草蟲,為了方便就近寫生,他常挖一深坑於自家庭院,而將喜愛的花卉、草蟲置於其中,反復從各角度、不同光線,乃至不同氣候的條件下,進行觀察寫生?勒,因而他的作品都栩栩如生,極盡物之生態,被時人稱之為「寫生趙昌」,在中國花鳥畫史上占有一席之地,而「寫生」這一用詞才正式在我國繪畫史上出現。
從元代開始,水墨山水畫大興,然此時「尚意」之風流行,繪畫強調作者個人胸臆的表現,即便如此,但由於畫家們並沒有背離傳統長期以來形成的寫生訓練,所以他們個人的「尚意」風格,並沒有出現光怪陸離的面貌,而是「師自我」的同時,極力向自然汲取養分,俾利於自我的陶養,史稱「元四大家」的王蒙、吳鎮、倪雲林及黃公望等也不例外。
王蒙隱居黃鶴山,喜摹山中古樹奇石,自號黃鶴山樵,所作山水迷濛中帶著一種靈氣;吳鎮住在錢塘江畔,每日臨江寫生作畫,人與境合,分不清是吳鎮畫錢塘,或錢塘寫吳鎮;倪雲林喜遊太湖,常畫兩岸水石山樹,左右遙望,飄然清遠,更是寫生高手;而黃公望居富春山,每攜紙筆入山對奇境作速寫無數,畫作以橫卷最佳,遊目展玩,猶若置身其境,欣欣然隨處自在,隨處忘我。
黃公望在《寫山水訣》一書中提到:「皮袋中置描筆在內,或於好景處,見樹有怪異,便當模寫記之,分外有發生之意。登樓望空闊處氣韻,看雲彩,即是山頭景物。」所謂「有發生之意」、「望空闊處氣韻」,都是觸景生情,引發一種情思和聯想,都不是簡單地、機械地肉眼的描摩,而是加入了藝術家豐富的情愫和創造力的想像。
明代大畫家董其昌對寫生的探索,更總結出「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理論,使中國畫在理論與實踐、學養與技術兩方面提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圖示為筆者於蘭嶼島東清灣寫生之作──「東清灣素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