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壇上,夫妻檔不算頂多,以致於鍾奕華及黃慧鶯辦聯展而取名為「相看兩不厭」時,還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這名字會不會太「囂張」了一點?「只有我們夫妻才懂,再沒有其他的形容比這五個字更貼切。」黃慧鶯嫣然一笑說。
結婚的時候,其實兩個人想也沒想過能不能長長久久,共此一生?兩個人只是一心一意的珍惜結婚的機會。「決定結婚真的很不容易,實際的婚姻生活和想像中的差距不算很小,沒真正生活過,終究無法充分體會其中況味。」鍾奕華望向妻子說。
繪畫對鍾奕華及黃慧鶯這對夫妻檔而言,是創作,也是生活方式,透過心靈的交流,認識自我、探索對方,豐富了彼此生命。是鍾奕華開始畫的,藝專畢業後,來自緬甸的他順理成章的拿起畫筆,而得過時報散文獎的作家印象太深,以致於很多人說黃慧鶯:「只是玩票而已酘酘」
不!黃慧鶯把文學的質素巧妙的畫進作品中,早已自許專業畫家,朋友也看出,鍾奕華具象,有一陣子對花特別有感情,畫個不停,總也畫不膩似的,而有時候又畫房子,尤其愛去九份尋找那舊舊的感覺,彷彿用力的畫,就能留住美好的一刻,反過來看黃慧鶯,她卻抽象,作畫有點像和意識流賽跑,畫的是心中的風景。
「畫畫有時就像找東西,存心要找,翻箱倒櫃就是沒有;不找了,它卻靜靜出現在你面前。說來氣人,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夫婦倆都覺得,心亂眼盲,原是說得通的,這種例子也遇過太多,問題是,人在越找不到的時候,越是想找。
怎麼畫,是個問題;畫什麼,問題更大。
很早很早以前,一九九二年,黃慧鶯出過一本畫冊,三十二開小本子,印著生平第一次畫出來展覽的作品,那是台灣繪畫市場最蓬勃的時代。
「股票市場一蹶不振之後,繪畫市場也走入黃昏,接著是好長一段黑暗時期,直到現在,天都還沒亮起來。」黃慧鶯說,身邊的朋友開首展,無不卯足了勁出版畫冊,自覺太早出畫冊將來也許會後悔,所以就沒動作。
只在二○○六年出一個小摺頁,因應去馬來西亞的聯展所用。「如果不是考慮到別人都有帶去我不能沒有,我想,我連這小印刷品都不會印的,可見塵俗瑣事還是大大影響著我的心境,跳脫不開的!」想來,黃慧鶯有點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