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華

上學途中，總有許多風景，日日經過的一戶人家門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了一座「噴泉」，泉水湧出青綠的波浪，其中又帶著鮮黃，中央的水柱濺起了咖啡色的水滴，入夜之後，點點水滴炸裂成一朵朵六瓣小花，成了簇簇白色絨球，不聞爆炸後的煙硝味，空氣裡，倒是漫著一股迷人的香氣。

這噴出香味的噴泉十分常見，幾乎每戶人家的院子都有它的蹤影，它是巴西鐵樹，另一種台灣的國民植物，然而巴西鐵樹，其實並非來自巴西，也不是鐵樹的一種，而是屬於天門冬科龍血樹屬的植物，它真正的名字是香龍血樹，但是巴西鐵樹這個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俗稱，實在太深植人心，大家也就忘了它的本名了。

它的學名是Dracaena fragrans，種名fragrans指的是巴西鐵樹的花朵氣味芳香，屬名Dracaena源自於希臘文的「雌龍」，因為這個屬之中，有種植物會流出紅色樹脂，被視為龍血，所以命名為龍血樹屬，其中成員主要可以分成兩類，一類是喬木，有粗大的樹幹，和扁平的革質葉，通常生長在乾旱的半沙漠地區，它們被通稱為龍血樹；另一類是灌木，有著細長的莖，和帶狀葉，一般生長在熱帶雨林中，常被當成栽培觀賞植物，巴西鐵樹就是屬於這類。

來自熱帶非洲的巴西鐵樹，葉子終年常綠，對光線的適應力很強，能忍受室外全日照的強光，以及室內微弱的低光，對水分的需求也不高，久久澆一次水也能活，因此成了很受歡迎的懶人室內觀賞植物。除了原本全綠的葉色，園藝家還改良出帶有白色、黃色條紋的中斑香龍血樹、黃邊香龍血樹，讓大家綠化家裡的時候，有了更賞心悅目的選擇。而科學家也發現，在室內種植巴西鐵樹不只能美化環境，還能清除空氣中的甲苯、甲醛等有害氣體，改善室內空氣品質。

人們常用鐵樹開花來形容罕見的事情，巴西鐵樹開花的確不是那麼常見，但也不至於到罕見的地步，儘管平常只能看見它們那綠得很有精神的葉子，但只要環境、氣候適合，巴西鐵樹就會開花。和許多植物不同，它避開白天的熱門時段，選擇在夜間開花，散發香氣吸引夜間活動的昆蟲來幫忙授粉，到了白天，開過的花就會閉鎖枯萎。聰明的它懂得分散風險，不會一次開完所有的花，而是分批開放，可以吸引昆蟲好幾天，也讓人連續幾天都有花可賞。

想看見它的白色絨球，聞聞香味，需要耐心等待和一點運氣，巴西鐵樹不一定每年都會開花，有可能好幾年才開一次花，也可能連續幾年都開花，不過，它們的花期通常是冬季到春末，在春風徐徐的夜晚，如果你跟隨風中的絲絲香氣，仔細搜尋，也許就能找到你家附近，那不知何時伸出長長花莖，綻開純白小花，在清朗的月光下，一枝獨秀的巴西鐵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