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豐子愷.護生畫集
文/林少雯
曉露零香粉,春風拂畫衣,輕紈原在手,未忍撲雙飛。
──清熊澹仙〈見蝶詩〉.虞愚書
「輕紈原在手未忍撲雙飛」,這幅漫畫,看了讓人心中生起一種溫柔和慈悲的情意。
畫中一位少女,手執紈扇,準備要飛撲蝴蝶玩樂,但是一念之間,心中生出疼惜和悲愍之情,於是重重舉起,輕輕放下。
少女長得眉清目秀,眉眼之間寫著天真和善良。她手執的紈扇,是又輕又細的白絹製成的,用它來撲蝴蝶玩,只要用力不過猛,蝴蝶順著紈扇揮動所起的風勢,很容易就可飛離;即使被扇子輕輕掃到,也不至於死亡。
但是,撲蝶的行為,會驚嚇到蝴蝶,無疑是一種傷害,而且也很容易造成蝴蝶受傷。
這種傷害,來自於人類的嬉戲遊玩,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痛苦上,於心何忍?萬一紈扇飛撲過猛,說不定導致蝴蝶一命嗚呼,撲扇人也會在這種玩樂行為中造了殺業,真是得不償失。
是怎樣的情境,讓這位美麗的少女,改變她的心情和行為,讓她將舉起的扇子輕輕地放下呢?
畫中,描繪的是春天的景象,春風吹起,綠滿大地;清晨曉露未乾,蝴蝶兒已經出門辛勤地採花蜜了,露珠兒紛紛墜落在草葉間盛開的小花朵和蝴蝶那美麗的翅膀上,春風也輕柔地拂弄著這美麗的花和如畫般的蝴蝶雙翅。
在這麼美好清新的早晨,早起的少女來到這一大片花草之間,看到大地萬象更新,看到綠草間長滿著欣欣向榮的小花,紅的、白的、黃的、紫的,將大地妝點得一片繽紛燦爛,蝴蝶兒雙雙在花間飛舞;少女被這美景感動了,她的心變得跟大地一樣美了,她那執著紈扇的手,將扇子輕輕地放下了。
自然界的美,就是佛法啊!無情說法,感動有情眾生。少女雖然年紀輕,但是那柔軟善良的心,卻是慈悲的,是聽得懂佛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