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思妙

大賣場已經擺出了耶誕樹，迫不及待地昭告天下，耶誕節又快到了。

去年，我過了一個很不一樣的耶誕節，在布拉格的耶誕市集！

對我而言，去年有許多改變。首先，終於從教職退休，不必受限於寒暑假才能出國的約束；再來是我的焦慮症終於找到好醫生，已近乎痊癒。身心都自由了，於是喜歡旅遊的老公，立刻規畫行程！夫妻倆彷彿飛出牢籠的鳥，高興地鼓動雙翅飛向美好國度，造訪嚮往己久的布拉格耶誕市集。

在布拉格，零度的寒氣襲人，原本就圓潤的身材加上毛帽、圍巾、大衣，還真像企鵝！真是難為拍照的老公了，要化腐朽為神奇。而漫步古樸街道，時光凍結在百年歷史遺跡，年逾半百的老翁老嫗，彷彿穿越時空，走回年輕……

我們是自助旅行之家，之前還要帶著小小孩，那可是浩大工程。行前就要計畫很久，旅途中更像是戰鬥行軍，夫妻倆還要化身「哆啦A夢」，滿足小孩們的需求。期間也偶爾會有些小情緒，我氣老公只管往前衝，不顧語言不佳的我還得牽著兩個稚子；那種置身異國人群中的孤單裡，更多是害怕。老公解釋，他要找路，不免走得快一點。嗯，時間拉回到從前，我看到了頻頻回頭的他，又要找路，又要照看妻小，不免焦躁；然而他回頭探看的眼神盡是關心，且看到小孩高興地向他揮手時，小小的眼睛竟亮如牛眼！

後來因我情緒困擾纏身，好些年都無法出國旅遊，才知道過去認為理所當然的事，其實都是值得珍惜的幸福。

在布拉格，緊握著老公的手，之前對婚姻的不滿早已消失，只剩真情，更多了包容、承諾及感恩。或許他也感受到二十多年婚姻一路走來倒吃甘蔗的甜蜜，心情很是愉悅，唱起「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白髮與蒼顏，是愛的表情啊！

旅程最後一晚，天寒地凍中，我倆站在市集廣場，興高采烈地看著絢爛的燈光秀，用錄影機全程錄影，也存錄到大腦最深處。火樹銀花照亮了眼，也溫暖了心，兩人共飲一杯熱紅酒，別有一番風味在心頭─那是一分歷經過生活淬煉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