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許澤
文/中秋
好幾年了,只有個浸染玫瑰紅的側背帆布袋伴我行走。當我離開在人擠人的捷運中,我會檢查我的袋子;走在滿是商店的地下街,我的手不自覺地伸進袋子確定錢包安在與否;當我走進商店的書櫃拿起一本書前,我必須將袋子移至前側才能安心沉浸在文字中。不,仍然為了它分心。
它的袋口只有磁扣,沒有整條拉鍊來遮擋他人的視線,也許根本沒有人關心它吧,它就只是像個孩子,渴求母親全然的關注。幾次我觀察走在路上的女生,她們或多或少都有個提袋,令人驚訝的是,許多類似的款式,敞著大口的帆布袋,卻鮮少有人顯得不安。面對同樣的東西,人們的反應往往大相徑庭。以心理學來說,恐懼可能是自己未處理完成的情緒,不一定是真實。
於是,在下一個袋子來臨之前,我試著將行走變成一次又一次的練習。練習專注在當下,不讓未知的恐懼干擾我欣賞現下的風景。相同的路漸漸開展出不同的風景,原來還不到丟棄任何東西的時刻。
每個生命獨特,所以有其獨特的旅程,即使是一件物品,從產生到結束的過程,就是它們的旅程。完成旅程的方式千百種,而袋子則屬於能行走的那部分,它能為你背負某些你要它背負的東西,毫無怨言,到達旅程最後階段,它會心甘情願帶著你丟棄的殘餘獨自到盡頭,獨自面對旅程結束,獨自的。你對新歡的讚嘆是它最樂意的送行曲,它不會悲傷,因為它相信有來生,它們信仰的是物質不滅定律。
我們和它們是一樣的,不管走的路是什麼,好好欣賞風景就是對自己最好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