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虔豪（駐韓獨立記者）

北韓在九月三日實施第二次氫彈試爆，十五日又再試射一次中程彈道飛彈，飛越日本上空後，落在北海道東方約二千公里的太平洋海域上。

連月來，北韓試射洲際彈道飛彈，已受到聯合國安理會制裁，但選在九月九日，北韓建國紀念日前後，持續大動作威嚇，讓國際社會緊繃之餘，也難以想出可解決的方法。

北韓問題已陷入循環：國際氣象機構突然在北韓偵測到人工地震，或日韓政府查覺到飛彈試射，然後北韓中央電視台在幾小時後宣布試驗成功，接著南韓總統召開國家安全會議，並嚴正譴責。

各方也維持一貫基調：美國揚言對北韓提出「高強度」制裁，中國大陸在反對北韓挑釁同時，著重呼籲各方克制冷靜，最後聯合國安理會上，各成員國表決通過制裁，但之後，北韓仍不顧理睬，再度實施核子試驗或飛彈試射，而且，頻度已經從過往的半年、一年，縮短到一個月或數周。

這次，美國也宣布要提高對北韓的制裁水位。從過往的凍結高級官員的海外資產、禁止勞工與碳礦資源輸出、到這次並將制裁觸角延伸到石油上。

原本美國主張全面切斷對北韓的石油供應，卻引發大陸及俄羅斯反對；最後在三方談判妥協下，原油供應維持不變，改為切斷對北韓進口凝析油及天然氣，而精煉石油製品輸出北韓，則限制每年不可超過二百萬桶；紡製品輸出，亦遭禁止。

雖然這次制裁案，首次對北韓油品供應「開刀」，但美國過去主張的「最高強度」制裁，都獲得同樣身為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中、俄投下贊成票，而做出讓步，讓制裁內容「打了折」。這樣的制裁措施，一樣會為北韓在外匯上造成打擊，但不代表真能有效減輕北韓持續擴張軍備與挑釁的意志。

北韓已維持封閉體系四十餘年，就連一九九○年代中後期發生百萬人餓死的大饑荒，最終也未對體制造成動搖。就算制裁案真的通過對北韓「斷油」，在對外貿易紀錄未能透明公開的情況下，中方若暗中給予支援或透過管線輸油，國際上也難以檢驗與進一步處置。

現在北韓的挑釁行為，還有聯合國各項制裁，仍處於考驗彼此極限的階段，但目前看來，北韓的極限還難以看到分際。

面對連串武嚇，近來南韓總統文在寅吃了些苦頭。雖然公開支持對北韓的制裁案，但不忘放棄柔性對話的文總統，被保守派支持者批評讓步太多。

近來甚至出現要求配置核武的聲浪。為應對安全威脅，文在寅總統宣布臨時啟動部署薩德的發射機組，又引發進步派選民反彈。

雙面不討好的情況下，文在寅總統支持率已開始下探至六成後半。南韓發揮主導地位的「自主外交」，已步向了會不會轉向往特定一方靠攏的試驗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