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伍華英

和外子到台中柳川隨意逛逛，經過一處低矮的騎樓下，七、八張桌子坐滿了埋頭吃麵的客人，旁邊還有好幾個站著等位的。我們忍不住停下腳步，想了解一下生意為什麼這麼好。

仔細一看，負責煮麵的竟是一個約七十多歲、身材嬌小的老阿嬤，只見她手腳俐落、毫不遲疑地下麵、燙菜、撈麵、加醬、放油蔥，然後順手把麵遞出去，再繼續煮下一碗。

全程不僅一氣呵成，在等麵熟的空檔，阿嬤還不忘放水到湯鍋裡，濾掉表面浮渣，整理散亂麵糰等，總之，兩手一刻也沒停過。觀察入微的外子說，老阿嬤煮麵不必看時間，她加水、撈油、理麵這些動作完成後，就是麵熟的恰好時間。

我倆被她流暢俐落的手腳所吸引，駐足觀看好久，就好像在欣賞舞者曼妙的舞姿。更難得的是，她雖已白髮皤皤，臉部的肌膚卻依然光潤，外子說，每次掀開湯鍋就蒸一次臉，當然皮膚幼咪咪。也因為老阿嬤是麵攤的靈魂人物，所以旁邊的兒子、媳婦們，也只有切切小菜、端端盤子、洗洗碗的分了。

每次看到老人家還能勞動，就打心裡佩服。有些人會說「呷老歹命」，一大把年紀還辛苦工作，我卻覺得，與其把老當作退休的藉口，不如持續勞動，把吃苦當作吃補，或許老天爺會眷顧勤奮的人，給我們一具健康的身軀，讓我們老得生龍活虎，老得無可取代。

原來老饕們聞香而來，就是為了品嘗只有老阿嬤才煮得出的道地古早味，即使等候再久、座位再擠，也心甘情願啊！下次，我一定要專程來這裡吃吃老阿嬤煮的麵，也祝福她健康久久，「呷擱百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