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珍妮佛

念大學進修部二年級的兒子，白天上班、晚上上課，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孩子，身兼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與夜間部學生的雙重身分，看在我這個媽媽眼裡，難免有些不捨；但是對於向來獨立又樂於「自給自足」的他而言，倒是適應良好，白天上班、晚上上學的生活他不以為苦，反而覺得多元又有趣。

今年的年假期間，兒子打包好行李，告訴我們他約了幾個同學，要一起開車到南部玩上三天。臨出門前，我瑣碎叮嚀著他過年假期車潮多，若是回程遇上高速公路大塞車，開車一定要保持安全距離和心平氣和。兒子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我本以為他是嫌我這個媽媽實在太過囉唆雜念，但看他卻又沒有面露不耐，反倒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聽完我絮絮叨叨地交代行前事項之後，兒子突然從外套口袋裡掏出兩個紅包，很「不好意思」地說：「新年快樂！」然後分別交給我跟老公。「哇！這是我第一次收到兒子的紅包欸！」收到這份「意外之財」，我不但「見錢眼開」，還興奮又直接地表達了「第一次」的欣喜，然後感動得濕熱了眼眶。

兒子說今年公司給了一個月的年終獎金，然後他尾牙時又幸運地抽中了三千塊錢，所以手頭比較「闊綽」，有餘力可以包個壓歲錢給我們。靦腆地解釋完為什麼今年我們兩老有幸多領個紅包之後，兒子又回復昔日的酷樣，跟我們說了聲「掰」之後，就拎起行李、出發到南部度假去了。

我看了看紅包裡的「數目」，竟然比我包給他的壓歲錢還多了一些。兒子的月薪和年終獎金並沒有比老爸老媽多，但出手卻還是很大方，約莫是貢獻出自己年終獎金的一大半了。這份開春的新年禮物，叫為娘的我怎麼能不感動得逼出眼淚呢？

我在兒子的紅包袋上標註了日期和「兒子給的第一個紅包」，打算要原封不動地保留著，並放進那個記錄他從小到大所有「第一次」的匣子裡面——那個我將他第一次顯影的超音波照片、第一枚手印腳印、剛學會走路說話的光碟和掉下的第一顆乳牙……統統收藏其中的匣子。

我心裡，就當這個紅包是兒子開始懂得以實際的行動回饋，讓父母感受到「揪感心」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