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滿佳
小時候每次睡前看阿嬤拿下整付假牙刷洗,還能邊和我說話就覺得很羨慕,搶著幫忙並頻問她,什麼時候我也能擁有一口假牙?沒想到轉眼間我已然至臼齒幾乎陣亡殆盡換上了假牙,食物不煮得軟熟無法咀嚼下嚥的年紀了。
以往,只要是阿嬤愛吃的東西媽媽都費心烹煮,儘管熬了許久,味道依舊鮮美,我們也想搶著吃,但媽媽嚴格規定只准吃阿嬤吃剩的,唯獨二種阿嬤最愛的芋頭及竹筍鹹稀飯,媽都會煮一大鍋,我們可以和阿嬤一起大快朵頤。
印象中,媽媽總帶手套處理芋頭,她說這樣才不會被「咬」,中學上博物課後才知被芋頭咬是怎麼回事,到現在對它仍畏懼三分。媽媽煮稀飯前會把芋頭先蒸熟再切成約三公分大小,調味後加米拌炒再加水熬煮,上桌滿屋芋香,我們挖寶似的尋找芋頭,阿嬤則用筷子將芋頭剪成小塊細嚼慢食,可謂老小皆飽足!
相較之下,我偏愛炎夏開胃的竹筍稀飯。媽先用紅蔥頭爆香,再加紅蘿蔔絲、香菇絲、筍絲、豆皮絲熬煮,起鍋前加醬油調味。儘管配菜唯有一道鹹酥油花生,但我們兄妹都可吃上二大碗,把一大鍋稀飯吃得鍋底朝天。我始終不解為什麼吃竹筍稀飯要配油花生,但看阿嬤一顆接一顆小心滿足的嚼著,應該是媽媽投她所好特別準備的吧。
如今老公和我都已屆齒牙動搖,開始吃起老人最佳養生良品的稀飯。配合老公吃不得芋頭等容易引發過敏的體質,我搜索記憶中媽媽煮過的稀飯,略做改良力求營養均衡又可口,而蓮藕稀飯就是我最近做的適合夏季的新口味。
知父母恩,兒子出生後我已深刻體驗這句話,親自下廚熬稀飯後,更進一步體驗「做菜方知媽媽強」,稀飯熬著熬著熬出了對她無盡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