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法喜
赤腳踩在曬米大埕上的火熱,是記憶裡的溫度。
在山間,就住著的我們這一家族。叔叔家前的大埕曬著一股股的稻米,隔著一段時間,大人們就要用耙子去翻動一下,忙碌的農作生活,使得哥哥姐姐、堂哥堂姐必須充當母職,照料我們這些小弟妹。
當時五六歲的我,每天像個小跟班似的緊黏著他們跑上跑下,遊東遊西,整個童年生活完全在玩樂中度過,印象最深的是辦家家酒的遊戲,至今想來還是場景鮮明、樣樣逼真:
首先我們會到溪邊挖一些泥土、撿拾各式的石頭,透過泥土的捏塑做成大大小小的盤子,有凹洞的石頭可以裝水;然後採一種葉子,搥一搥,就產生像炒菜的油;紅磚色的石頭磨成粉是調味料,可以打碎的白石頭是白米,竹子枝做筷子;有時喜歡畫圖的堂哥還會在大石頭上畫一尊土地公,我們就合力備辦更多豐盛的菜餚,如同大人備辦牲禮敬拜神明一般。
我們就這樣常常玩著煮菜、吃飯、上班、下班、拜拜的遊戲;在山間鄉野,我們真的把家家酒遊戲「玩很大」,因為花草樹木、山石溪水都是我們取之不盡的材料,而角色的扮演,因大家族住在一起,親族間的角色關係,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伯父伯母、叔叔嬸嬸等稱謂,完全是日常生活的翻版,再熟悉不過。在我們小小的世界裡,玩家家酒可是大大的滿足。
如今,當初的孩子都長大了,一樣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一樣的上班下班,卻已無法COPY出幼時辦家家酒遊戲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