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孫偉
唐代賈島《題李凝幽居詩》:
「閑居少鄰並,草徑入荒園;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
過橋分野色,移石動雲根;暫去還來此,幽期不負言。」
這首詩第四句「僧敲月下門」,曾為用「推」或「敲」字好,苦思再三;後來碰到韓愈,說用「敲」字意境較好,才定稿。這是後人寫文章要「推敲」的由來。
宋文學家歐陽修,為韓琦作《畫錦堂記》,開頭兩句:「仕宦而至將相、富貴而歸故鄉」,最初文中並沒有「而」字,事後快馬追回,補上兩個「而」字,可見文人用字遣辭之慎重。
宋王安石《泊船瓜洲》:
「京口瓜洲一水間,鍾山只隔數重山;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幾明照我還?」
這是王安石想念江南金陵的詩,鍾山是他在金陵的住處。「春風又綠江南岸」,是王安石講究修辭最被傳誦的名句,據說王安石最初用「到」字,後來改為「過」,又改為「入」、「滿」,最後才定為「綠」字。「綠」字巧妙地將春風吹「綠」草木的情景,生動地傳達出來,有勃然之氣。「又是一年春芽綠」,鮮艷的顏色躍然字裡行間。
古人對詩詞遣字用句十分講究,字必練而始工,句因度而能穩;古人對修辭、練字、度句均十分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