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豚子

現在學校總喜歡搞一大堆活動。母親節前的感恩惜福會，就是每年必辦的活動。

說是要讓孩子們懂得對母親感恩，但因為要表演，必須提早到校準備。所以表演那天，做媽的都要比平日更早起床，花費更多時間與精力幫孩子打點上台的裝扮。因此，我一直不太確定這到底是感謝媽媽？還是給做媽的找麻煩？

看孩子表演，拍照、錄影當然不可或缺。表演時，許多家長為了追求畫面美觀，又怕擋住後面觀看表演的人，乾脆半跪在舞台前。站在舞台側邊同樣舉著攝影機的我，忍不住心中暗想：真是反了，竟上演父母跪兒子的場面。

表演完，回到教室，上午的點心已經送來。這天，正好是每月一次的慶生日，點心是一個裝飾五顆鮮紅草莓的白色鮮奶油蛋糕。

當家長為孩子們收拾打點好一切後，班導熱情邀約我們這些幫忙的家長留下，一同分享孩子的點心，順便看看孩子平時在學校的行為。

孩子吃完蛋糕，全都意猶未盡，並虎視眈眈地盯著那些鮮紅欲滴的草莓。但草莓只有五顆，班上卻有二十位小朋友。於是，老師為了公平起見，用刀子把草莓切成四瓣，每位小朋友只能分到四分之一顆的草莓。

明明是小小一塊，一口就能吃下的草莓。兒子卻還用鈍鈍的湯匙胡亂地戳。我不耐煩地催促孩子快吃，別再折騰那顆草莓了。

孩子沒理我，只是悶著頭跟那滑溜的草莓奮戰，很堅持要把草莓切成更小塊。在幾乎把草莓戳成草莓泥，我的耐性即將用盡之前，草莓終於不敵兒子的堅持，被切成了兩塊。

這下應該可以乖乖吃了吧！我心裡暗想。如果孩子還有別的動作，我不保證睡眠不足的我，會不會失控地把草莓塞進他嘴裡。

他舀起其中一小塊草莓，沒放進嘴裡，只是小心翼翼地愈舉愈高，轉過身來。正當我要發火時，兒子對我露出大大笑容說：「媽媽，給妳吃。我們一人吃一半。」

雖然怕酸的我並不喜歡吃草莓，但我還是大口吃下兒子的好意。兒子笑得很甜，而我的鼻根卻很酸。想到早起的忙碌，想到跪在舞台前的家長……衝著這八分之一顆草莓，也算是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