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曉寧

我的一雙兒女個性完全不同；姐姐聰明又能幹，小她兩歲的弟弟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糊塗蛋。

從小，女兒就是個功課好、做事有條有理的好學生；放學回來，總是自動把功課做好，才開始做其他事。老二出生，我想當然爾地以為也是如此，沒想到他永遠是書包一丟就出去玩，不到快上床絕不碰功課，而且調皮搗蛋的事一大堆。

長大後，他的糊塗事開始一樁樁顯現，不久前與女友一起去歐洲玩，更讓他姐姐幾乎天天寫line跟我抱怨。

先是他從澳洲到上海轉機去巴黎，因為忘了辦台胞證下不了飛機，最後只好多花了數百歐元換機。好不容易抵達巴黎機場又被騙，花錢買了無用的巴士票。

女兒說，她明明早就提醒弟弟和準弟媳途經上海一定要準備台胞證，竟然一個沒去辦，一個已經過期，怎麼會有這種事？

等她知道弟弟在機場又被騙了，女兒很訝異事先都已經寫了各種注意事項與如何買票到市區的備忘錄給他，為什麼還會出問題？說完，她一口咬定：他姐夫寫的東西，他一定連看都沒看！

「我叫他乾脆搭計程車好了，他就是不聽，結果花的錢還不是跟搭計程車一樣？」女兒不停地念，還生氣地說，她告訴弟弟那張票一定是假的，他偏不信，直到問了站務人員才確定。

「媽，他真的是我弟嗎？他怎麼會這麼蠢？」女兒問我，我只能傻笑，解釋他也不是真蠢，只不過是散仙加容易相信人罷了。女兒卻不接受這樣的理由，說是她朋友還奇怪：妳那麼精明，妳弟為什麼完全不像妳？

昨晚，女兒打電話回來，告訴我，他弟弟終於走了，然後又數落了他一頓。

兒子隔天打電話來，我笑他被姐姐修理，他倒是毫不在意，反而告訴我：「我是真蠢，不能怪姐姐生氣。」說完，他還偷偷透露一個沒讓他姐姐知道的事。他說，離開巴黎到西班牙後，他倆立刻買了張十天份的公車票，沒想到車票一次都沒用就不見了。

放下電話，看到手機裡還有通兒子留的訊息，上面說：我姐超棒，這次我去巴黎，她對我真是超好！

一個是每通電話都在罵人，一個卻只感念姐姐的照顧，對挨罵一事絲毫沒放在心上。唉，真不知到底是糊塗好，還是精明好呢？（本專欄每周二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