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謝璇
還沒到起稻浪的時節,經過畝畝綠田,是米或是茭白筍,小棵梨樹;叔嬸也把四季流轉收斂成一戶農家。種瓜、植草、養土,三犬合力巡視,屋內閒貓亦有三,近日起了雞厝。在朝九晚五的規則之外,是田園日常。
逃開權力交替,再怎麼轉移都脫不了荒謬的底性。懦弱不觀上位者浮誇矯作的遊戲,和平與正義永遠不是幾個儀式、幾場餘興叫好的節目能夠彰顯的,不該這樣表示、也不是這麼表示。衛星訊號把歡欣鼓舞的消息送進來,捏造了天堂。只剩蟲鳴無星的夜晚,觀照自身面對生活,是有無國家有無社會,都回避不了的課題。
倦累與憂鬱是一直在的,唯有自然能承接一切,稀釋緊張、調整呼吸。偶爾也想體驗如此的生活,裝作是自己的。晨起準備朝食,餵狗餵貓(當然也包括自行投靠的那尾自由小野獸),整頓田地灑水施肥,採下成熟的瓜菜揀了雞蛋,在布局晚餐前好好發愣。有人是可以這樣生活的,把繁華瑣碎都推遠,兩榻床鋪便成溫順輕盈的小舟,待溪水流過。找不著仙境,就在人間造一個。
那麼名祿成敗都不重要了,看似閒散的反而認真反饋,曾經忙亂汙濁空夢的歷史,沉澱之後彷若河床,包容得下所有也還給你清澈。
縱使還在輕煙殘酒的階段,也夢想和相似的靈魂建起這樣的日子,那裡若有光,在河邊若有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