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謝旭昇
芒花
站在白茫茫的高地,一望無際是沒有生活矗立起的岩塊。在岩塊之上為種種結識刻下什麼都不可得。站在白茫茫的高地,不過踏襲著記起又畫去的某一季裡,無數盛開的芒花。凝視著光,再不能更清晰地向我們宣示,所有事物的本相都不可得。凝視著複瓣的花,就都有了孤寂的影。就等夜沉降以後藍色的草原有風拂開是供我們追索茫然的來向與去向。篝火以否決的態勢昇起之際,我們等待下一輪天明。但下一輪的天明我們在哪?站在白茫茫的高地,一望無際是沒有生活矗立起的岩塊。
本是一體的
是曾經走過千遍的灘堤。信步踏去──就是一襲,又一襲,海之綢緞般的記憶。光已然粉逝,你還是在那裡來回地走,你並不感到阻礙,就像海浪阻擋不了候鳥的航行。那為何又要在黑暗中引亮一盞燈呢?你想要有人告訴你。可是,那裡什麼人也沒有,只有浪花凋後的殘枝末節,與你,以及你來回地走。許多年過去,你來回地走。遺忘也就可以是火,你有勻稱的紋身,它們不會在任何一個片刻被你遺忘,你就走得更加平穩你終於理解到時間和空間本是一體的。你依舊來回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