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姚時晴
想像筆落在一張白紙,構築一座城市或地景。我們需要一點剛強的字,讓詩跨過語言的大橋。湍流的溪水將在黑暗中穿越鋼筋水泥的字,前進至下一座城市。城市的人行道架起街燈,讓每個鳥巢皆可驅光孵化一隻麻雀在其間跳躍。因此我們需要一些溫潤的字灌溉城市裡的樹。讓充滿溼氣的字累積雲量,造雨/語,滂沱,熱帶雨/語林般溫室每一朵窗台上的植物。遠處也有帶著肉質的,肥厚且乾澀的字,在另一座窗台盛開五彩繽紛海市蜃樓的幻影。每株仙人掌的掌心都有駱駝與商隊駝袱珠寶、琥珀或綢緞,行經。我們還需要些許柔軟的字,讓孩童肆無忌憚地奔馳、跳躍、翻滾或拋擲飛盤與野放風箏,讓髮梢沾滿草地的露珠,讓紅葡萄藤布滿傾圮斑駁的山牆。如果每個聲音在每個音節裡爆破,我們需要赤焰的字引燃信火。在城市的夜空流星四竄建造一座空中遊樂場。讓海盜船、碰碰車、旋轉木馬搭載我們,前往記憶的城市與錯過的我們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