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詹姆士

成龍早期拍過「警察的故事」，電視單元劇「八號分機」描述警察執法如山，寧死不屈外，更以鋼鐵人，蜘蛛人或綠巨人之宇宙無敵身手來追賊擒兇。電影再精彩，終究也只是電影，回到我們小市民平凡生活，警察就是守護在我們身邊的真實人物，社會的安定力量，正來自警察。

對他們的崇拜與好奇，不是學校教育的，也非大人叮嚀的，而是我一路以追星的心情追來的。路邊，市場，人擠人的許多公共場合，總要停下匆匆腳步，追著人民褓姆多看兩眼，看那大盤帽下的一臉正氣，畢挺制服下保家衛國的堅強體魄，當隊伍雄糾糾氣昂昂的行進，更整個就是「帥」字，一生一世甘願做小粉絲。

尤其在黃昏市場看警察臨檢、小販奔逃，更覺台灣如此生猛有力。「喂！喂！趕緊跑阿，警察來嚕，來嚕！」一個阿桑快速從地上撈起菜籃，洪鐘雜著沙啞，么喝小販們三步併兩步急急閃進小巷弄，以便空出一條「正常」的大馬路。跑得滿頭大汗，還不小心踢翻好幾個竹簍的這位阿桑，臉上閃出一抹義氣，慶幸與得意，是菜市場熟悉的臉譜─每天都有無數個這樣的溫暖阿桑，護衛著小攤販的小生計。

對警察的恭順，讓市場幾番折騰後必然恢復太平世界的秩序，歸於平靜，警察也終將帶著護法便民的神情收起卷宗而經常低語，「擺地攤，想盡辦法養活一大家子人，賺錢辛苦，真不太容易。」聲音很低，不過，足夠讓討生活的小民都聽到，都有感。

在執法與同情，權威與心軟間拿捏而陷入兩難的情景，小市民其實歷歷在目，毫不陌生。那一個黃昏，看到一個壯碩警察在路邊開罰單，太陽很大，曬著賣玩具的一對年輕夫妻，他們一面哄著啼哭的嬰兒，一面畢恭畢敬的領受法律對違法攤販的安排。

天氣悶熱，午後可能要下一場雷陣雨。警察開了口，「這裡有賣hollo kitty耶！買給我女兒當生日禮物，她一定超開心的。」男子漢的柔情迴漾在路邊，感染了一撮路人也停步搶購，好像家家戶戶都有寶貝女兒過生日似的。

辦案的警察又展現另一種智慧魅力。沈思的時候，由眼神代替言語，散發出一種受過訓練的專業光芒，像利刃，也如探照燈。去年太陽花學運，風雲詭譎，一個執法如山的警察「認證不認人」，把忘記帶證件的所有記者都擋在鐵絲網外，臉上沒有表情，就是用堅定的口吻，依法行事。各式各樣的警察臉譜，成就了台灣的絕美，我愛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