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葉玉華

傳統市場裡有許多賣衣服的小店，台灣製的衣飾雖然沒有品牌，可是品質絕對不輸給所謂的「正韓貨」，價格也平易近人。穿梭在人聲嘈雜的魚攤肉販間，肆無忌憚地討價還價，再從拮据的菜錢裡挪出一些零用來採買便宜衣裙，是我尋常主婦生活裡的小確幸。

過完年後第一次上市場，正在服飾店裡挑看衣服，突然聽見女店員和顧客起了爭執，原來是顧客堅持已經付款，但女店員辯稱真的沒有收到，兩人一來一往，爭得面紅耳赤，最後顧客甚至把皮包翻出來給大家看，兩百元新台幣真的憑空消失，甚是離奇。

前幾次和女店員聊天，她提及很怕生意泠清，但更怕人多手雜；為避免出錯，如果客人沒有付款，她絕對不會裝袋。換言之，如果裝好袋的衣物，即便是客人臨時改變心意欲更換貨品，也不會重複收費。因此，我相信這次應該是客人忘記付款了，沒想到舌戰正酣，女店員突然鳴金收兵，無奈道歉：「好吧……或許是我記錯了，對不起。」客人滿意地拿著貨品離開。

看見女店員眼中閃著淚光，滿臉委屈的模樣，我心生不忍地問她：「沒有裝袋就一定沒有收到錢呀？妳為什麼要退讓？」她以手背拭淚說道：「與其浪費時間爭辯，不如收拾好心情多賣幾件衣服，生意還是要做，以和為貴最重要。」

正當店內客人七嘴八舌為她打抱不平之際，剛才離去的那位客人出現了，從口袋裡摸出兩張紙鈔說：「不好意思，原來兩百元被我收進褲子口袋裡，剛才冤枉妳了，是我糊塗。真失禮！」

「沒關係啦……錢找到就好，妳真是一位誠實的客人，謝謝妳。今天結帳不用再貼錢補差額了。」女店員激動得差點喜極而泣。

「生意不好做！」是每位攤商掛在嘴邊的口頭禪，這次親眼見識到小攤販求生存的辛酸，下回再也不敢亂殺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