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巴黎被貼上浪漫的封號,於是法式香頌也跟著暈上了粉紅色彩;同樣是法國,普羅旺斯給人的感受卻是一派悠閒,朝飲晨露、暮食熟果,要是問起普羅旺斯的音樂,可能你腦海裡響起的,會是牛鈴與潺潺流水吧!
印度音樂,如弦音變幻莫測的西塔琴,幾個世紀以來都像謎一樣受人們崇愛;不過,也因為當地興盛的國教使然,加添神秘的想像空間;同樣具有傳奇色彩的吉普賽音樂,在民族命運的多舛下的流浪特質,展現出幾近狂歡的放蕩風情。
只是這類異國音樂的想像,多少揉雜了距離下的錯覺。在數年前一次國際唱片展中,尋得一張德國發行名為「風水」的音樂專輯,封面是東方的正紅色,綴以窗花圖騰,設計得禪味十足,完全反映東方文化在西方人眼中的標準定位,待CD播放出來,竟是某長青級台語老將成名曲的那卡西演奏版。
儘管失真難免,在大型連鎖企業全球化的侵略下,每個國家都還能保有一張屬於自己的音樂標籤,仍是件可喜的事情。巴黎受時尚圈的商業洗禮,並非處處皆以浪漫為處世準則;普羅旺斯自「山居歲月」一書爆紅後,也成了擁擠的全球游牧都會,觀光鼎盛;印度音樂則因為過度的宗教聯想,總是遭到某一排外宗教的全面封殺;儘管如此,當純樸樂天的古巴音樂響起,還是讓人覺得心曠神怡酖酖古巴的日子是否真的那麼單純快樂?似乎並不太重要了。
用音樂來定義世界,是充滿善意的簡易歸類。你在法國音樂中想像的浪漫,並不會聯想從浪漫延伸的那過度隨性的生活態度,亦不至於在熱情直接的佛朗明哥舞蹈中,想像自己被直接受到粗魯冒犯的尷尬。
浪漫永遠無憂無慮,熱情永遠點到為止。享受在爵士樂慵懶情調的聽者,不太會在輕鬆搖擺的時光裡,還悠悠地想起那百年前苦悶的種族悲歌。我不得不說,這是透過音樂才有的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