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蓉/彰化市彰化女中一年十二班
我怔怔的看著那墨綠色的紗網,它萎萎地伏在地上,早沒了鮮活的生氣。眼看這樣的情景,嘴角不禁微微擒起一抹愀然的笑,我輕語呢喃:「草莓花好幾年沒開了。呵!彈指間又是草莓的產季了。」
在日暮的酡顏下,有段往事如輕煙一般,裊裊的滑上心頭,不聲不響的,讓我想起心底那抹陌生的深刻印象。我記得……我記得,爺爺總在夕陽餘暉下,對著那不大起眼的藤蔓或澆水或施肥,動作都是細柔柔、輕緩緩的,唯恐他的這些寶貝磕著、碰著,甚至是摔著了。我悄悄地躲在門後,悄悄地看著這些比路旁的雜草還像雜草的藤蔓,心裡想:它有何用處?
許是爺爺察覺到我的目光,他輕輕地向我招手。我想極了玩,蹦蹦跳跳的朝爺爺過去。一蹦一噠間,幾片葉子遭受被蹂躪的命運,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疲軟了下去。
爺爺見著這副情景,一改平日的和煦,板起臉來對我厲聲斥責。我從未見過爺爺如此,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當爺爺回過頭去照顧那些寶貝時,我輕淺淺的笑了,心中嘀咕著:「爺爺也真好玩,一會兒喜,一會兒怒的,簡直比電視上的變臉高手還厲害。」我也不多話,蹲下來,折起一株小草開始把玩,直至母親喚我下樓吃飯。
就這樣,過了一個夏天、一個秋天,凜冽的冬天來了,草莓開始長小果子了。那一葉一葉間,長著或紅或綠的莓果,感動在心頭蕩漾。偷偷的摘起一顆來吃,直呼:好甜啊!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和爺爺一同栽著草苺,看著它從綠藤到結果。一直到我小三那年,這夕陽邊的靜謐聚會才中止,只因爺爺走了……。
時至今日,我心中依然有這樣貪婪的希冀:在落日餘暉的傍晚,爺爺對著那不大起眼的藤蔓或澆水或施肥,而我蹲著折起一株小草開始把玩,一如往昔那樣。但,我曉得,草莓花再也發不出來了。
腦海中有個旋律低唱,清晰卻也傷感,它唱:「舊夢依稀,往事迷離……」驀然回首,天邊的紅霞若隱若現,憶起這段夕陽邊的陳年往事,眼淚潸潸而下,不止息的,落著,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