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梅霞

有些人，有些事，不管時間再久，還是在腦海迴旋不去。

這是民國九十五年所拍的照片。那年和朋友跟團到吳哥窟，第一天下午行程去洞里薩湖遊覽。車子先經一段崎嶇不平的黃土路，路旁出現一間間歪斜簡陋小茅屋，不到二、三坪空間就是這家人的全部。導遊說：那是一家人生活起居的地方。白天是客廳、餐廳，晚上清出空位就是床鋪。

柬埔寨人百分之六十未受過教育，加上政府宣導不力，人民不懂節育，孩子一個個出生，一家四、五個孩子是正常的事。出發前，去過吳哥窟的朋友交代，可帶些不要的衣服或文具用品送他們。

但是，初來乍到，大家帶的東西還在旅館，雖然看到路邊不少全身裸體的小男孩，也有明顯穿著大人衣服的小女孩，但大家手無長物，心裡只能存著遺憾。

洞里薩湖行程是坐船看湖上日落。一行人剛上船，即有小女孩把鋁盆當船般划了過來。洞里薩湖的湖面約二千六百平方公里，寬闊的湖面彷如大海，雖不知道湖有多深，但見湖水黃濁，波浪湧盪，看似輕如紙的鋁盆隨波搖晃，若是盆內女孩身子一個歪斜，感覺整個盆子就要翻覆，看得我們心驚膽跳。

接近我們船邊，小女孩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逕伸長手，眼眸中滿是乞求。團員中，有人丟給她小鈔，有人給她蛋糕。很快的，我們的船開走了，離她愈來愈遠，只剩一個小點。

很多年過去了，每當想起時心裡還是漣漪陣陣，如今的洞里薩湖是不是有所改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