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與生命》那些樹

李成林 |2007.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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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進這個院落時,那些樹就已長得高高壯壯,一派欣欣向榮的樣子。樹齡有二、三十年以上吧?那些樹不知何人所植?也不知植樹人是否健在?還住不住在這個院子裡?

住進有樹的院落裡,人的心情就很舒暢。一棵樹的姿勢,是生命的姿勢。看著樹們平靜、樸素、堅定地生長,我想我的根也會像他一樣深深地根植於腳下的土地。

樹是最尋常的楊樹,一年裡也少見有人澆水,卻長得挺拔健壯,春來發芽,夏日裡樹葉綠得發亮,顯得意氣風發,它們的生命力真旺盛!還有那些婀娜的柳樹、合歡,以及枝葉繁茂的梧桐,使大院變得生意盎然。樹下是老人們納涼,情侶們談心,孩子們嬉戲的佳處。和樹生活在一起,生活也多了詩情畫意。

住在一個有樹的院子裡,是人生的一大幸事。這個院落內的一套二居室是我的蝸居,我在五樓的書房裡看書看累了時,老愛向窗外望望,要說窗外有什麼東西吸引我的目光,那一定是那些樹!不僅僅是看書看累瞭望望綠色可以消乏。而是和樹還可以交流,樹木不是無情物,彼此對望一眼,竟能心意相通。我見綠樹多嫵媚,料綠樹見我應如是。

抬起頭來,就能望見窗外的綠樹。微風拂來,枝葉顫動,是聽到了風的私語,還是發現了我欣賞的目光?也許是他領悟了我适才讀到的一段妙文,和我一樣發出了會心的微笑。當雅趣不知向誰言時,找那些通靈的樹述說,是不會錯的!

在這個有樹的院子住了已近十年了,和這些樹相處也十年有餘了。當我躲進小屋成一統,不管春夏與秋冬時,是那些樹告訴了我季節變換和外界的消息:春來他芽發舞東風;夏至他送綠蔭;他一葉落讓我知天下已秋;冬日裡疾風見筋骨,傲雪鬥嚴寒。

樹給人的何止是這些!可是人們對樹依然漠視,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眼皮下消失酘酘

這個夏天,我在外出差不到十天,回到院落裡,就感到了一些空落落的異樣。細究原因,原來是院落裡少了一些樹。一家房屋公司為開發這個小區,興建住宅樓,伐去了院落內的兩行楊樹。看著伏在地上被斫去枝葉的樹屍,我的心一陣陣發緊。其實蓋那棟樓,那兩行樹並不礙事,開發商為多出一些空間,多出百十平米,拿樹開刀了。誠然,多出百十平米開發商要多賺不少銀兩,他們不惜犧牲這兩行楊樹,可是少了那些樹的襯托,破壞了小區風貌,又有多少人會住進那一片水泥森林?

拂去白花花的木渣,我蹲下身來,看看樹的年輪,他們也就三四十來年的光景,還正值壯年。沒有人能活得過一棵樹!在新疆有一種胡楊,人稱:活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一千年不朽。樹,活著是生命的風貌;死後,也要留下不倒的風範。可歎無知之人,為了一已之私戕害了多少生靈!

我懷念那消失的一抹綠色酘酘

為了那些被戕害的樹,作文以祭!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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