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台北訊】小說家鄭清文創作生涯四十年,早就拿過「台灣文學獎」、「吳三連文學獎」、「時報文學獎推薦獎」、「金鼎獎」等獎項,但直到一九九九年,麥田出版社出版的《鄭清文短篇小說選》被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社翻譯成英文版的《三腳馬》,受到《紐約時報》等指標性書評的重視,且在同年底《三腳馬》獲得美國「桐山環太平洋書卷獎」的殊榮,不少人才重新「發現」鄭清文。
今年的「國家文藝獎」頒給他,不但是實至名歸,像鄭清文這般數十年如一日,忠誠匍匐在文學之前,堅持只寫自己想寫的東西,堅持只「以淡墨和少許色彩襯托時空和情境,描繪台灣人最真實的面貌」(齊邦媛語)的作家,絕對稱得上是奇葩。
鄭清文民國二十一年出生在桃園的農家,周歲後過繼給新莊的母舅,父母沒讀什麼書,對孩子向來是放牛吃草,他也樂得四處「趴趴走」。自幼往返於桃園、新莊的兩個家之間,養子鄭清文的「家學淵源」使他擁有兩個故鄉、兩個童年,從作品的結論來看,故鄉和童年顯然是他取之不盡的創作泉源;同時,他也訓練自己用「水庫儲水」的原理貯存經驗,確保在需要的時刻,經驗會跑出來變成靈感。
但別人最無從學起的是鄭清文那顆像兒童般純粹、澄清的心。緣出於他對生活善感,而且敏於思考。當偶然因別人約他寫童話,而開始為孩子們說故事後,他也似乎沒有什麼困難地,就「挽」住了小讀者的心。
二十六歲那年他寫出第一篇小說去投稿,當時他只想「若有一個好的故事,可以像『講古』一樣把它寫出來,也很不錯。」沒想到,他還在掛念文章不知道有沒有平安寄達報社,〈寂寞的心〉居然刊出來了。至今他寫出來的「字」,包括二百多篇短篇小說、兩部長篇、童話集三本、評論雜文、翻譯契訶夫、夏目漱石等人的小說。
在取材上,鄭清文從沒趕過政治正確的流行,甚至不避短、不怕小,從不為比賽、得獎而投其所好。寫不完的童真題材「鮮活畫出了台灣」的鄭清文,過的是再平淡不過的生活。在華南銀行上一輩子班的他,由於抄寫票據而傷了眼力,但錢進錢出的職業訓練,卻絲毫無損於他的品味和文學之志。(施如芳)
鄭清文故事登於「源」雜誌九月、十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