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古鎮時,飢腸轆轆。路邊有家小鋪專售茶葉蛋,光是香氣就足以「引人入室」了,我向阿婆買了兩個打牙祭。呀!蛋黃都入味了,香鬆可口,是我吃過最美味的茶葉蛋了。
「你該不會加了色素香料什麼的吧?」旁邊的遊客這樣一說,我差點噎著。有一回買的茶葉蛋跟水煮蛋似的,朋友揶揄:「沒味道好啊,至少沒添加劣質化學藥品。」
阿婆先是一愣,繼而大氣正聲地說:「俺一輩子長在這兒,下頭九個兒孫,都在這兒工作。俺要幹了那歹事,還教他們怎麼做人?」
當地人過來解釋,阿婆賣了一輩子茶葉蛋,每天能賣出一千多個,把信譽看得跟命一樣重。她煮蛋最下功夫,該有的步驟一步不少,火頭該慢就慢,該花的時間也不會偷掉。
我記起《金瓶梅》第九十二回載:「做官的養兒養女,也要長大,若是如此,公道何堪?」
「做人做事至少得想著孩子」,阿婆的底線是不能教兒孫蒙羞,相信在她的家教下,不必替孩子們的本性擔憂,這也是她舐犢之愛的一種高度表現。
現在的官場、商場中人,或哪怕只是一個普通人,不知還有多少能有這樣覺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