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植物禪】人際與植物際

文與圖/白石莊主人 |2013.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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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白石莊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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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語的重有時也和層字發相同的音,做此發音時兩字字義相同。所以,九重葛台語念做九層葛,或許形容的是這種植物總是重重疊疊,糾葛不清。的確,栽植九重葛如不勤於修剪,必然糾結纏擾,形成一堆刺蝟之山。

但這刺蝟之山開起花來,瞬間又成為一座奪目的萬花之山。九重葛開花是絕不吝惜、絕對豪邁的。多刺的骨子,卻有如此嬌美的身形,這也真是上天奇妙安排了。

九重葛真可說是庭園花木中最值得的投資,它的繁殖簡單,隨意剪取一段扦插便能存活。它不挑環境好壞,不嫌土地貧瘠,也不怕乾旱,一旦種下去就能活得自在健康。最大的優點還在它的花朵密集群聚,總是開得有如彩衣覆身,花的顏色多彩亮麗,花期又長,像台灣這樣的南國似乎正是它的最愛,從台灣頭一直開到台灣尾,城市鄉間處處都看得到它的倩影。

它的優點如此之多,栽植如此之方便,何以人們不肯多種些,讓環境更漂亮?我一直想不透這裡頭的道理,到處散步時見著許多空地雜草叢生、堆滿廢棄物,形成環境的髒亂死角,心中總會暗暗描繪出另一幅圖像:倘若在這裡增添一叢九重葛,豈不立刻化死角成「亮點」?處處有亮點的話,台灣不是更美麗了嗎?

我的疑問殊難得到解答,或許每一塊畸零土地地主不同,背景複雜,想法不一,搞不好義工好意去幫忙種花還會惹來嫌怨呢。

對比於人間之複雜,植物顯得單純太多,以九重葛為例,處處都可以種,處處都可以開出密麻麻而又鮮亮亮的花。無分人間畫設界限之彼此,無分人眼評定之地價貴賤,如果「人際」能像「植物際」「九重葛際」之單純,人間豈不處處祥和?

土地不說話,卻被人畫出貴賤高下;植物不能言,也被人定出懸殊價差,如果萬物之靈的本領就在這兒,不要這樣的本領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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