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746-829),字君虞,隴西姑臧(今甘肅武威)人,大歷四年登進士第,建中四年登書判拔萃科,官至禮部尚書。唐宰相李揆族裔,與後輩「詩鬼」李賀齊名。李益生性多疑,惡妻妾與街坊言語,後人遂稱善妒者為「李益疾」、「妒痴尚書李十郎」。
貞元十三年,任幽州節度使劉濟從事,謝其知遇之恩,有詩「感恩知有地,不上望京樓」(〈獻劉濟〉);當時另有太子庶子官亦名李益,故時人稱本文主角李益為「文章李益」。有《李益集》(別稱《李君虞詩集》)。蔣防《霍小玉傳》寫李益與霍小玉相戀,任官而另聘表妹盧氏,遂與小玉絕情,有人以為即是詩人李益。
見〈夜上受降城聞笛〉邊防將士的鄉愁:「回樂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征人盡望鄉。」詩譯回樂峰前沙地如白雪,受降城外月色如冷霜。不知何處笛聲如此淒涼,征人啟思夜望故鄉。
唐有回樂縣,位寧夏回族自治區靈武縣西南,「回樂峰」是當地山峰,又有說回樂城在今寧夏吳忠市。貞觀二十年,唐太宗李世民親到回樂接受十一少數民族歸附,史稱「靈州受降」。「受降城」是唐東、中、西三座受降城,又名靈州城,在內蒙古自治區,是防禦突厥、吐蕃的前線。「蘆管」即是笛子。
首二句鋪陳邊塞景色如雪如霜,氣氛如環境冷峻儼然;後二句以悲笛引怨情,聲情相融,「不知」,更加深兵士的無奈與徬徨。
另見〈過五原胡兒飲馬泉〉:「綠楊著水草如煙,舊是胡兒飲馬泉。幾處吹笳明月夜,何人倚劍白雲天。從來凍合關山路,今日分流漢使前。莫遣行人照容鬢,恐驚憔悴入新年。」「五原」縣原屬鹽州,唐和吐蕃多次爭奪,今屬內蒙古。飲馬泉指鵜泉,在豐州城北,胡人飲馬於此。
是詩首聯寫楊柳點水,草映如煙,然而澄清泉水竟是胡人飲馬處,引起唐朝與吐蕃的爭奪;頷聯寫曠野傳來哀婉的軍號胡笳聲,不知何處正有戰事,將士出征;頸聯寫過去是天候嚴寒,關山艱險,而今春暖水流至跟前,大地更新;末聯以水流如鏡切勿自照,唯恐驚嚇於自己憔悴神情。
國家興衰與個人生命都是李益不堪的記憶,因此綠楊草煙的景致才會讓人留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