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芳是個用功的畫者,也是全家人的驕傲。
曾有畫壇先進看過她的作品,認為她的畫唯美也溫暖,「可見,沒有吃過什麼苦。」
玫芳把這件事說給我們聽,笑稱:「我可是吃苦當吃補!」
當年,她的媽媽是麻豆培文國小的老師,爺爺則是校長。當然,她也順理成章就讀培文國小。按理說媽媽可以每天載她去上學,可是媽媽不肯,說:「妳自己走路去。」有時趕不及,只好去爺爺家求救:「我快來不及了啦,要遲到了啦!」爺爺畢竟是疼孫子的,就會載她去學校,化解遲到的危機。
從小畫畫的表現就很出色的玫芳,後來讀了南新國中的美術資優班,可是家在麻豆,每天搭清晨六點的客運車去新營,下車後再走二十多分鐘才能到學校;後來她發現有同學在新營車站附近放了一輛腳踏車,騎車去學校可就省事省時多了。就向媽媽要求買輛單車,媽媽卻說:「走路可以運動,有益健康。」就這樣打了回票。如今她的腳力不差,身體也好,外出寫生,上山下鄉,哪裡難得了她?
我聽了聽,說:「其實,妳並沒有吃什麼苦。沒有逃難,沒有流離失所,沒有輾轉溝壑,沒有生離死別。妳只是不曾被嬌寵。」
玫芳點點頭。是的,由於沒有特別的寵溺,乖巧的她也一直循規蹈矩,走著平順的人生之路。
在我的眼中,她上進而堅強,有一天,我讀到陳三立的〈詠小松〉,覺得很有意思,將它轉送給玫芳。
階庭三尺小松樹,待長龍麟歲月間。
霰雪紛紛冰齒齒,一尊對汝氣如山。
階前的庭院中有一株三尺高的小松樹,它期待經歷歲月的磨練而成長茁壯。任憑霰雪四處紛飛、冰凌有如利齒排列,看看這一身的鐵骨,果真氣壯如山。
小松樹生氣蓬勃,我們也應該氣勢如虹……
畫畫辛苦,常要扛著畫具外出繪畫,有時上高山,有時下海濱,體力毅力耐力都要過人,還好有著濃厚的興趣作為後盾,因此能甘之如飴。
玫芳做她喜歡的工作,從事藝術的創作和教學,她認真卻不四處張揚,因為她深知:藝術的追求是一條漫長而不見盡頭的路,唯有澆灌以心血,日久天長,總有一日,便能聽到掌聲。
務實又努力的玫芳,相信成功降臨在她身上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