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華法師與母親、同學在福山佛學院合影。
走進醫院十二樓病房,空氣有點悶,不習慣空調冷氣的華媽媽與華弟弟卻覺得太涼,母子倆想念家裡開窗透進的自然涼風。
華媽媽斜坐在馬桶椅上解便,子女們拉著她的手按摩,邊與探病者談話,一切都那麼親切、不拘礙,只因探病的兩位不是客人,他們與覺華法師以兄弟相稱,在圍簾中的五個人,親如一家,一同為八十二歲老媽媽排氣放屁與形狀完整的糞便感到欣慰,妙寧法師讚說「排的便,漂亮!」
只有華媽媽不知道她已是癌末病患,二女兒覺華法師帶著媽媽愈發精進作功課,老人不管起身或躺臥也會自動自發念阿彌陀佛聖號,為日漸瘦弱的身體補充元氣,也為病房提增生命力。法師們帶著從佛前虔誠祈來的大悲水,想著可以為念佛人解渴消障,同時也沒忘記分給隔壁病床的病者。
隔天下午,覺華法師必須趕回台南慧慈寺,農曆七月的孝道月法會,每個道場都啟建了盛大的孝親報恩回向儀軌。離開前,她特地準備了無子小葡萄,小口小口餵媽媽吃完半碗,媽媽的食欲還可以,不過就在十五分鐘前,覺華法師去清洗葡萄的時候,華媽媽還跟小兒子表示脫臼的臂痛與痔瘡讓她坐得不舒服,要兒子扶她回到床上,可正好這時候二女兒端著洗好的水果進來,老媽媽喜歡跟出了家的女兒相近,忍著沒再提要躺回床上的要求。
吃完水果,女兒坐在對面合掌說要作晚課了,老媽媽專心一致跟隨誦念《般若心經》、《讚佛偈》、「三皈依文」、「回向偈」,一字一句絲毫不含糊,念錯了,再重念一次,誠摯的梵音在親子胸懷間激盪。而接下來的祈願文更讓人感動萬分,回向的對象都不是自己,祈禱的是:醫院醫生護士醫術精湛;醫院裡所有的病患離苦得樂;對身體內的腫瘤致歉,希望它也同聲念佛。
骨瘦如柴的老菩薩,此時全然忘卻了自身病痛,端坐良久清晰懇切對著心中的佛述說衷曲「但願眾生得離苦,不為自己求安樂」,那是世間最善美的音聲,病房已不再是病房,而是冉冉天華落寶台的道場。
頓覺室內空氣清新怡人,那一刻,我們印證了心淨則國土淨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