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趣談】古今名人以狗自喻

林長華 |2012.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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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狗的身價很高,但在古時,狗的名聲不太好,往往把它同貶義連在一起,如走狗、哈巴狗、狗東西、狗腿子、狗養的、落水狗、狗眼看人、狗頭軍師、狗仗人勢、狼心狗肺、狗急跳牆、狗改不了吃屎等等,不勝枚舉。然而,古今仍有一些名人對狗情有獨鍾,視如生活中的親密夥伴。甚至對人謙稱自己的兒子為「犬子」;謙稱兒媳婦為「犬婦」;謙稱自己的年齡為「犬馬之齒」;為主人服務稱「效犬馬之勞」等等。不少名人甚至標新立異,偏以狗自喻,留下許多傳世佳話。

清代「揚州八怪」之一的畫家鄭板橋,極其崇拜明代書畫家徐渭(號青藤道士),他平時尤喜研究和借鑒徐渭的詩、文、書、畫特長,曾不惜以五十金換他畫的一枝石榴,還特意刻了一枚「青藤門下走狗」的印章,蓋在自己的作品上,表示對徐渭的折服,樂意當他門下的忠實走狗。「門下走狗」既意味著對前輩的尊敬,也有自謙的用意。

清代書畫家童二樹也十分推崇徐渭,他在一首〈題青藤小像〉的詩中讚美鄭板橋這種敬賢的走狗:「抵死目中無七子,豈知身後得中郎?尚有一燈傳鄭燮,甘心走狗列門牆。」

著名畫家齊白石作畫很重視博採百家之長,對徐渭、朱耷、吳昌碩等畫家的繪畫技法極力效法,他在《老萍詩草》中表示甘為這三位畫家的「走狗」:「青藤雪個遠凡胎,缶老衰年別有才。我欲九原為走狗,三家門下轉輪來。」 由於齊白石認真學習畫界先輩的繪畫技藝,不斷推陳創新,創造了自己卓爾不群的藝術風格。

上海著名畫家韓敏先生早年自喻「板橋門下走狗」,他畫竹頗具特色,不板、不刻、不結。揉和草、隸、行,以書家「六分半書」入畫,形神兼得。鄭板橋有語:「凡吾畫蘭畫竹畫石,用以慰天下之勞人,非以供天下安享人也。」韓敏作畫的觀點,也與鄭板橋相似,為天下人畫畫。既供陽春白雪之人欣賞,又讓下里巴人能喜愛,雅俗共賞。

由此看來,這等「走狗」反貶為褒,襯托出這些藝術家虛懷若谷、謙遜敬賢的為人風範,無論如何也不會使人把他們與貶義的低級動物之狗畫上等號。

現代革命家、文學家瞿秋白與魯迅有深厚友誼。有一次,瞿秋白寫一張紙條給魯迅,署名「犬耕」。後來魯迅問他:「你為什麼要用這個名字?」他自謙說:「搞政治,我實在不會搞。我搞政治,就像狗耕田!」

文壇巨匠郭沫若在他的〈天狗〉詩中以獨特的表現手法放聲唱吟:「我是一條天狗呀!我把月來吞了,我把日來吞了,我把一切的星球來吞了,我把全宇宙來吞了。」顯然,這條自詡的「天狗」,所要吞噬的是他所痛恨的那些腐朽、封建的舊事物,這條「天狗」無疑是正義之狗。

當年,復旦大學創辦人馬相伯校長也曾經把自己喻為「一只老狗」。那是一九三八年冬,馬先生目睹日寇在中國無惡不作,日本飛機對桂林進行狂轟濫炸,老邁年高的他十分憂心。一九三九年四月五日是馬相伯百齡大慶,中央尊他為「國家之光,人類之瑞」,重慶、桂林各界都為他舉行遙祝百齡大會。同年十月底,馬老病危,胡愈之代表桂林文化界人士前往探望,老人心憂國難,他對胡愈之沉痛地說:「我是一只老狗,只會叫,叫了一百年,還沒有把中國叫醒!」諍諍之言袒露出這只「老狗」的憂國憂民心懷。

行文至此,筆者在想,古今這些自謙自喻的特殊「名狗」,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他們的思想品質,道德風範怎麼不令人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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