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大夜市真的已成往事了耶!拉下鐵門的街道像防空警報來襲大逃難般,一片死寂,只留下鐵將軍駐守,給予繁華落盡一抹蒼涼,逼得人好一陣無法回神。
住戶和商家必定各有立場,吵吵鬧鬧了許久,由摩肩擦踵換得如今的門可羅雀,這是預見的結局。三三兩兩的學生抬起幾乎聽不見聲音的腳步,行走於空蕩的街道,猛一看,怎麼每個學生都看起來都瘦不拉幾,弱不禁風的,身邊的阿貓看著自己微凸的肚子不由感嘆說,想當年念大學時也瘦過,這個年齡的孩子就是長這樣。
「唉,時間過得好快!」阿貓輕嘆著。一時之間覺得青春飛逝太猛,對待這男子也分明有點嚴苛。並肩在校園漫步彷彿是昨天的事,怎的,就已兩鬢飛霜!
中午了,肚子咕嚕咕嚕在叫,往師大商圈穿街過巷覓食,熟悉的老店不知已去向何方,我們轉進師大學生餐廳,樓梯仍如三十年前般暗窄,白天也要開著微弱的燈。燈光下,不禁有點激動與期待,好像會遇到熟面孔似的。事實上,這幾無可能,再巧都不可能。
餐廳裡,我們窺看學生的餐盤,不知是省錢還是減肥,多數男女只擺兩樣食物,如此,怎應付發育中的食量?看我狐疑,阿貓又今昔對照了一番:「想當年,我們不也這樣就被餵飽了!」沒錯,記得當年只花十五塊吃一餐,偶爾到夜市吃碗羹湯打牙祭即已心滿意足。
世代有差異,對民生的需求也不盡相同,我們不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飯後,繞往台大,幾間餐廳都變得時髦摩登,綠蔭下,很有巴黎露天情調。阿貓又發表言論了,他說,師大顯然比台大清苦,看校舍新舊就知道校風樸實。他叨念著,聲音愈來愈小,原來,他沒有變──仍愛在校園打瞌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