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鄉間小路,看到一個骨瘦如材的稻草人孤零零地站立在田間,顯得有一些落寞。小時候,田野上到處可以看到稻草人,現在的農村已經很少可以看到傳統的稻草人。那時農家為了不讓小鳥偷吃農作物,會編製很多稻草人樹立在田園裡,也許當年的稻草人功能不錯,真的能發揮趕鳥作用,所以農人大多很用心的在製作,有時還會私下觀摩與比較誰家做的稻草人比較有特色,較能嚇走小鳥。有些稻草人遠遠望去還有一點像人的模樣,甚至有些稻草人高矮胖瘦也很像農家主人的樣子,彷彿是按照自個兒的身材量身打造而成。
稻草人的高度和人差不多,骨幹是竹子或木頭,肉的部分是稻草,頭戴斗笠,身穿鮮豔的衣服。為了增加動感,通常也會綁一些布條讓它隨風飛舞。一眼望去,稻浪起伏,一個個稻草人挺立在田野上,別具一番風味。有一回和父親去田裡綁稻草人,父親說:「稻草人不怕風吹雨打,很能堅守崗位,但沒有頭腦,缺乏應變力,只能靠外表嚇嚇鳥雀,穿幫時,小鳥說不定還會偷笑。人活著,一定不能像稻草人,光靠外表唬人……」那時尚不能領悟這些話的深層意義,隨著年歲的增長漸漸能體會出:真的,人必須實實在在拿出自己的真本事,虛有其表早晚會被看破手腳。人最可貴就是要有軀體,更要有靈性、智慧與應變能力。
歲月流轉,稻草人的功能日益式微,不但無法嚇走小鳥,有些小鳥甚至在稻草人身上,快樂的跳來跳去。不知是現代的鳥類太聰明,還是稻草人的裝扮太落伍。隨著時代的改變,現在有些農家將競選旗幟插在田裡,有藍有綠、有男有女、有堅持本土、有強調人權、有重視環保,看起來很像是一個選舉造勢場合,其實,在田裡沒有人會去注意旗幟的內容,因為這些旗幟只有一個共同任務──趕鳥。近年來農田又增加了一種新的道具──光碟片;因為光碟片會反射光線產生閃光,不知鳥雀是否會被這些新玩意嚇到?
稻草人是當年守護農田的尖兵,是農家的好友,在早期的農業社會,曾經默默貢獻力量,對保護農作物功不可沒。現在雖然由於時代改變,田野生態環境不同,其驅鳥、保護農作物的功能,成效不顯著,稻草人漸漸走出農村,但美麗的身影仍讓人懷念。宜蘭縣為勾起大家對稻草人的記憶,特別舉辦稻草人大展,各式各樣的稻草人,非常可愛,吸引了不少觀光客。透過創意的文化概念賦予了稻草人新的生命。看看稻草人,欣賞一下早期農村的田園風光,體會農家為了保護莊稼真是煞費苦心。
稻草人是農村的好友,曾和農人走過艱困的歲月;稻草人是田野的衛士,曾為綠野阡陌增添生命力;稻草人是美麗的記憶,曾伴隨童年迎晨曦、看落日,讓我們將它可愛的模樣永留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