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就對上音樂課有著莫名的恐懼,那些音符對我而言,簡直就像是無字天書般的深奧難懂。
記得二十多年前念鄉下小學時,由於學校招聘不到合格的音樂老師,只好找個平常跟葬儀社配合,會吹「西嗦米」的喇叭手,充當臨時代課老師來上我們的音樂課。由於老師不是科班出身的,自然不了解如何教學,那些「豆芽菜」符號當然也不認識我囉,到了考試前,老師要我們吹直笛,我才很緊張的拉著姐姐,請她吹一遍給我聽,我再勉強記下指法,胡亂吹奏一番,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小學音樂課。
後來到城市念私立中學,只重視升學率的學校,每次都把音樂課挪來上其他國英數課程,我更加沒機會接受正統音樂課的洗禮。
原以為從此可以脫離音樂課的夢魘,怎知老天爺竟然開了我一個大玩笑,大學聯考放榜時,我的名字竟然落在某師院榜單裡,姐姐半恐嚇地警告我:「妳大學若不好好彈完一整本拜爾琴譜,休想畢業當老師!」
原來師院是培養小學師資的學校,台灣的小學通常不分科,因此人人都有機會被分配去當音樂老師,也因此在師資養成教育中,「琴法」是我們必修的一門學分,只要這科被當掉,那代表你離合格教師的路愈來愈遠。
想當然爾,我大學時最害怕上的課就是這門「琴法」,教授面對這麼多學生,也不可能逐一親自教學,所以我的琴法課都是拜託那些學過鋼琴的同學,先示範一次給我看,我再用土法煉鋼的方式演練一遍,當其他同學在社團、戀愛中歡欣鼓舞時,我卻每天一大早,孤伶伶地獨自走到琴房練習,每次上場演奏曲子時,我常一邊彈,雙手一邊抖著,肚子裡糾纏的腸胃早已不知翻攪了幾回,直到教授點頭說可以時,全身才得以放鬆,這種夢魘直到大二修完琴法課時才結束。
現在只要回想起這段特別的學習過程,還是難免會打寒顫,但是可以因此脫離「音痴」行列,其實收穫還是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