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識宗裡有一則常見的「一水四見」譬喻:一池的水,本身無有分別,卻因天、人、餓鬼、畜生果報的差異,而產生不同的認識。天人看水,悉成琉璃莊嚴之地;人道眾生看水,清濁雖異但皆是普通的水,餓鬼道眾生見水,因長劫不聞漿水之名,饑渴欲飲,凡水都化為膿血;魚類所見的水,則是其最佳的住處。
在日常生活中,一個人的內心世界也可反映出「一水四見」的各種不同境界。有兩個男孩子,一個生性悲觀,一個生性樂觀。有一次,父親買了很多玩具擺在個性悲觀的小孩房間,另外撿了很多牛糞放在車庫給樂觀的孩子玩。隔天,父親看見悲觀的小孩坐在那裡哭泣,便問他有那麼多的玩具,還哭什麼?他說:「我擔心這些玩具被打壞呀!」父親又到車庫,看見樂觀的小孩玩得全身都是牛糞,問他在搞什麼?他回答:「我相信這牛糞裡有好玩的車子!」可見過去所累積的心念種子,會影響我們每個人的待人處事、看法及價值觀念。
禪修中,我們很容易看到自己的起心動念如瀑流般奔騰。隨時將心念安住在所緣境上,持續用功,散亂、浮躁的心念,得以慢慢專注,時日一久,心自然變得寧靜,喜樂與悲心便會油然而生。
《維摩經》云:「菩薩欲淨其土,常淨其心;隨其心淨,則佛土淨。」由於心的清淨,能認識現前一切活動是無常虛妄的;原來我們所執著的「我」、「外境」,只是一種持續生滅變化的現象,就其本質觀察,一切都是眾緣和合而成,並無真實體性。
當心識了無取捨,不隨妄想活動,沒有欲望野心,放下對自我及外境的一切執著,自然能體會身心的喜悅、自在與輕安,我想這也是習禪的主要利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