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影冥思集】 更待何時地傷人傷己?

陳念萱 |2011.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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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出生的年代,很幸運地,我不需要知道,那時越戰引發美國內在種族矛盾,以及威權價值的崩解,嬉皮年代的迷離,與社會思想走極端的衝突,既造成難以承受的震廜,卻因此刺激了文化的蓬勃發想。

這時,納粹餘波蕩漾的德國,出現了極右與極左的知識分子,彼此撕裂出豪氣干雲的扉頁。

改編自真實故事的《捨愛其誰》,當年喊出的口號:「If not us, who? If not now, when?」捨我其誰?更待何時?

不斷地激辯過後,「知識無用論」出現了,於是暴力成為救贖的唯一手段!最後,終究傷害的是自己。但若,我做過,我愛過,誠如主人翁一再強調的:「我不後悔!」負起責任說出這樣的話,早已不僅僅是魄力,卻要賠上許多人的一生一世。

很難想像如此拘謹保守的德國社會,竟能熱情擁抱這全然離經叛道的故事。兩名極端聰明的高材生,既為謀生也為了實踐理想,而在就學期間便一起開創了出版社。比較離奇的是,主人翁之一為被放逐的納粹詩人之子,而陪著一起玩危險遊戲的女孩,卻是家中寄予厚望的準博士。

這場遊戲,隨著兩人之間燃燒起來的激情愈玩愈大,一發不可收拾,終至哀鴻遍野地殃及無辜。瞬間燦爛的火花,更如一場夢幻泡影,卻又是如此真切的記憶刻痕,這番疼痛,卻是無論如何也難以忘懷了。

故事到最後,早已分不清是理想燃燒了炙熱的愛情,還是愛情催生了理想的實踐動能?大部分人都沒這樣的勇氣,讓自己走向絕路,只有最聰明的人,才膽敢放手一搏。所為何來?說了半天,連頭頭是道的人自己也糊塗了。

誰都不願意在滿嘴理想的背後,承認心中那最脆弱、猥褻又迷人的欲望,才是罪魁禍首。

導演很有趣地安排了兩位主人翁搬進租賃處時,房東慎重地警告,絕不容許任何踰矩的行為。卻偏偏這是禍端的起始,對自以為是的聰明人來說,這是最大的誘惑,套句他們自己的宣言:「我不犯規,誰來犯規?」在理想主義的大旗之下,為所欲為,所有的不正當?都可以合理化,一如他們口口聲聲攻擊的「體制」。

那麼,什麼才是正確的?電影裡有好幾場激烈的辯論,到底誰才是對的?老實說,你我心裡都很清楚,永遠不會有答案。

幸好我出生在這樣一個高速資訊交流的年代,能非常快速地取得任何訊息。於是,我愈來愈不容易被「絕對正確」所綑綁。

你拿走的,終將要付出代價,一毛也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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