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第安部落,不論是慶典或市集活動上,時常可看見拼布的蹤影,那是將不同色彩的細碎布條,以手工縫成一件件的藝術品。對於用傳統技法所製作的華麗布匹,我向來深感興趣,決定臨時加進新行程,特地去卡立斯比(Kalispell)參訪一間有名的拼布店。
這間拼布店頗有規模,櫥窗內與牆面上都掛滿了各式圖樣的拼布毯,還有拼布玩偶、衣服、飾品等商品。老闆娘是個年約六十歲的白人,留著一頭極俐落的白色短髮,中等身形,身著花稍拼布上衣,神采奕奕的為我介紹拼布歷史。
早期的拼布在印第安文化中扮演著重要角色,不僅是儀式的一部分,也是社交上聯絡情感的工具。部落裡手巧的婦女利用舊衣或破布,同心協力的完成拼布,布面結合了多款幾何圖形,使得每塊拼布都是一幅匠心獨具的作品,其中又以星狀設計最受青睞。星狀拼布是印第安人在贈與儀式中,最具殊榮的贈與物。
如今,拼布逐漸成了家中重要的擺飾,集會時可當成旗幟,遊行時可覆蓋在車上成為華麗的車衣,慶典中可披在肩上當成衣飾,甚至可拿來當作嫁妝,成為傳家之寶。
來到製作部門實地參觀,放眼望去,都是些年紀很大的婆婆媽媽們,正一邊聊天一邊縫布,實在很有家庭代工的味道。也正因為是一針一線的純手工,並融入個人巧思與創意,才能成就樣式獨一無二、價值不菲的拼布。
「來,我帶你去看樣好東西。」臨走前,老闆娘狀似神祕的對我說。
帶著好奇心跟著她轉往後門方向,心想,搞不好她留了一手,把最好的鎮店之寶留在密室,不輕易示人。
「這是我平時的嗜好。」她指著車庫內一輛哈雷機車,開心的對我說:「我的寶貝。」
「哇,真是酷啊!」我忍不住脫口讚嘆,紅與黑的搶眼色彩,挺拉風的。
她走上前拍了拍座椅,朝我微笑說:「休假時,我最愛騎著她到處去玩,即使只是去街上買東西,我有時也會以車代步。」見它不費吹灰之力的牽起這輛龐然大物,說要試騎給我看,車身板金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那滿頭的白髮也亮得反光。
果然不可小看老人家的活力,即便是上了年紀,可能連兒女也不在身旁陪伴,但他們還是能將自己晚年的生活規畫得很好。離開拼布店時,腦海裡裝的不再是美麗的拼布,而是一個很酷的白髮婆婆、騎著哈雷車狂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