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幾天空閒,帶著感恩心回山禪修,一掃心中狂惑不淨的塵垢。
進到禪堂一如熟悉的感覺,佇立佛前,對此並不陌生,猶記初發心的度眾悲願,滿滿的信心與熱忱,如今久處於滾滾紅塵,我不停地反問自己,是在接引眾生的廣結善緣,還是不斷輪迴的起惑造業?當初的萬丈雄心,是否早已不見。靜中反觀那迷惑不安的心,是如履深淵的無處可覓,還是真心不曾失去?如今的我是誰,誰又是我?多少的疑問在腦中不停盤旋。
禪修中維那呼喊一陣「煞」中,妄想頓歇,它無所來亦無所去。外境的狂風暴雨、人事的瞋愛喜厭、多少的煩雜動心,都是妄心的投射,心若清明,即便短暫,也確是永恆,體驗小小的蒲團上,有那無盡的寬廣世界;反之,心若執取,亦如牢獄中的滯礙與窄小,如同生活中人我之間常常為爭一個「理」,而失去內心的寬容、接受與平和,只能活在自己的小天地。
真正的禪,非在外也非在內。對與錯、是與非、得與失豈能用外在肉眼憑斷,唯有了然於心,才能不受外境左右,欣然接受真理。正如星雲大師說的「我們每一個人,皆有真心本性,所謂真心本性這個『性』,就是一種「能」。有道的人,性能很好,能忙能閒、能有能無、能進能退、能大能小、能早能晚、能前能後、能飽能餓、能冷能熱、能動能靜、能榮能辱,這就是萬能。」所以,凡是需要探討來源的人,他必定需要禪,只有禪,才能「轉」生活的痛苦為快樂,「化」憂鬱為喜悅;只有禪,才能「轉」生命的煩惱為菩提,禪能讓我們從煩惱裡解脫,從生死裡超越。
背起行曩告別短暫,參加隨喜香別,不是選擇逃避,而是勇於面對,因為有苦有樂落兩邊,無執無取虛空界,隨觀因緣利眾生,一念三千雲游飛。正如古德說:一個真正的禪者若見不到芸芸的眾生,便不是頂天立地的禪者,真正的禪乃在心中,我願意再次提起那當初的悲心願力,面對這真正的「大禪堂」,唯有在大冶洪爐的紅塵中,才能塵盡光生,見到自性的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