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午後,陽光金黃輕軟。樹葉搖晃,篩落的光點帶了溫柔,似笑迷迷嬰兒的眼般靈動閃爍。陶板牆上一溜兒石斛蘭,十幾枝,花容正嬌滴燦爛,陽光逐一撫觸花片,力道收斂、眼神欣羨,是一種興味盎然的關懷。樹影朦朧在牆上地上,輕輕暈暈,亮出一片乾爽心情。
忽然湧出訪友念頭。
一位同事退休後剛搬到隔兩條街的附近,八月去訪,她出國了。現在該已回國,會在家嗎?
樹上的綠繡眼悄聲地嘀咕:「去———去———」麻雀也啁啾鼓譟:「試試,試試。」莫非牠們預知思念的彼端有人?
拿起電話撥號,果然,話筒裡聲音明朗:「歡迎歡迎。」
於是,找出一個小巧修長玻璃圓瓶,剪下陶板牆石斛蘭花串,配上幾片牆腳自生野長的鳳尾蕨,瓶中注水,插入這些秋天的容顏。粉紅絨紫嫩綠,嬝娜輕顫在微風裡,捧著秋色,信步走往同事新居。
街道無人,偶爾車過,呼起瓶中美人左右晃看。安靜秋陽下,一個約會等著;我捧著一瓶美麗,碎步輕邁。訪友的喜悅催化午後日光,氤氳成迷濛流金。
不常出門的心,因偶然起念,幻化成街頭捧著瓶花的女子,隨性遊訪。秋天,於是印象美好。鵱